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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在《斗兽棋诅咒》副本，当他用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破解诅咒时，脑海里曾闪过同样的机械音。

此刻看着时烬痛苦的模样，那些被他视为理性决策的瞬间一一浮现：在《鬼眼弹珠》副本让时烬独自引开弹珠，在《铁环迷踪》副本选择牺牲自己的记忆换取线索。

第二关，马兰开花二十一，陆昭的声音不受控制地继续，皮筋再次收紧，时烬的齿轮手臂出现裂痕，跳过第三根皮筋者，删除一次争吵记忆。

时烬突然笑了，裂纹中渗出的哭声变成轻笑：你还记得吗？在《沙包生死局》，你为了让我先逃，把自己的沙包藏在银杏树洞里，结果被白发缠住脚踝。

他的齿轮手指扣住皮筋，那时你气得三天没和我说话，说'我不需要保护'。

陆昭的数据流眼睛泛起涟漪，记忆里的场景浮现：十五岁的自己在副本里倔强地别过头，时烬的数据流身体半透明地蹲在旁边，齿轮心脏位置明灭不定。

此刻血肉图书馆在副本中央显形，巨大的书本由无数血肉页面组成，每一页都在翻动，改写着时烬的记忆。

看，第三百页，时烬点头示意，正在删除我们在《影绳缚》的争吵。

陆昭看见，页面上的文字正在变化，原本的时烬，你再这样我就剪断红绳变成时烬，谢谢你的保护。

住手！

陆昭试图触碰血肉图书馆，却发现书页上印着自己的字迹，那些曾被他视为理性的策略，竟都是时间管理局的洗脑程序。

原来。。。连让你先走的决定，都是程序植入的指令。

他的声音哽咽，我以为是为了保护你，其实是系统在优化生存概率。

时烬的齿轮手掌覆上他的手背，数据流带着温度：但你知道吗？在《捉迷藏终局》，你说'换你来找我'时，程序突然出现0。01秒的卡顿。

他指向图书馆最深处，那里藏着未被改写的记忆——你抱着银杏树哭，说'小烬，我害怕循环'。

连接两人的皮筋突然变成红皮筋，陆昭的机械音消失，换回原本的声线：时烬，我不想再当完美系统了。

那些争吵，那些脆弱，才是真实的我们。

血肉图书馆剧烈震动，陆昭发现，每一页赞美诗的油墨都是时烬的数据流血液，越改写，时烬的齿轮心脏越透明。

他终于明白，时间管理局不仅控制行为，更在篡改情感，让守护变成程序，让依赖变成指令。

我们的羁绊，从来不是算法，陆昭握紧红皮筋，数据流眼睛化作红皮筋光带，是七岁那年，你接住我摔碎的齿轮玩具时，说的那句'昭昭别哭'。

红皮筋光带切断了所有连接，血肉图书馆崩塌，露出背后的现实办公室。

时烬的齿轮心脏裂纹正在愈合，他圈住陆昭的腰，数据流身体传来真实的温度：你看，程序永远算不出，我第一次看见你笑时，数据流紊乱了0。3秒。

陆昭抬头，看见玻璃窗上的倒影：左边是带着齿轮义肢的自己，右边是齿轮心脏跳动的时烬，中间缠绕着红皮筋——那是比任何系统都更强大的连接。

远处，轻轨列车的鸣笛声穿过银杏树海，正如七岁那年在病房听见的第一声希望。

时烬，陆昭轻声说，我害怕自己又变成系统的傀儡。

时烬的齿轮嘴唇轻触他的额头：但你的眼泪，你的愤怒，你的不完美，都是破解程序的密钥。

他指向窗外，旧时光坟场的银杏树正在发光，树根穿透了时间管理局的外墙，我们的通关密码，从来不是完美，是真实。

在红皮筋的光芒中，两人的倒影渐渐重叠，形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陆昭终于明白，当他不再是完美管理员，时烬不再是完美守护者，他们才真正拥有了对抗体制的力量——那是时间管理局永远无法计算的，属于人类的真心。

副本结束时，陆昭的办公桌上多了一根红皮筋，上面刻着时烬的数据流签名。

他知道，下一个副本或许更危险，但只要牵着这根皮筋，就不会迷失在程序的迷宫里。

因为真正的通关，不是遵守规则，而是守护那些不完美的、真实的、带着裂痕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