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她远远瞧了一眼母亲。
平稳的心电声音穿过厚壁般的门后,落入秦淑月的耳朵里。
笔直而又瘦削的身躯站在门口,眼神悠远而担忧望着屋内。
骨瘦修长的手指覆在门镂空的玻璃前。
像往常一般她隔着门远远望着母亲,感受着母亲微弱跳动的心脏,感受微薄的脉搏,像母子连心一样,层层叠叠的白色的被子盖在母亲身上,却捂不住母亲身上的热量。
她的身体好冷,好像下一刻呼吸就会停止了一般。
可现在不一样了。
秦淑月站在门口,眸光深邃地望着病床上躺着的母亲,她一颗胡乱跳动又不安的心脏却出奇的平静。
母亲的生命不再缓慢地流逝,好像一颗慢慢被救活下来的枯草,正在缓慢地焕发生机。
“你的母亲恢复得很好。”
余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
秦淑月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吓得身体轻微一震。
“余……”
她抬起一只手抚在胸前,轻拍了拍,随后笑了一声,“嗯,谢谢。”
“等你母亲醒来,徐墨出国前留下来的这堆人任务就完成了。”
余娴望着vip宽敞的病房内几个女医生和护士脑袋低着,右手指捏着一支笔,紧拧眉头,时不时抬头看看仪器上的指标数值,记录在册。
责任分工明确,每个人都严阵以待,一丝不苟。
望着里面的情景,秦淑月转身,目光却不再看了。
“要走了吗?”
余娴望着她将走的背影,站在她身后问道。
“嗯。”
秦淑月低低应了一声。
“不问问我,她们为什么会留下来吗?”
余娴又补充道。
秦淑月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回道:“你想和我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
我不必多问。”
“你真不知道吗?”
余娴双手抱臂,缓缓走到秦淑月身前。
寂静的走廊内轻声回荡着余娴低跟踩踏在乳白色瓷砖地上的声音。
她抬起一根手指,轻推了一下眼睛边框,微微抬眼看向秦淑月。
“徐墨和祝令仪是一起长大的。”
余娴望着她,继续道,“她们是一路人。”
听到祝令仪的名字,秦淑月终于缓慢地出现了一丝反应。
她木讷地抬起眼,迅速瞄了一眼余娴,又把头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