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源抱住他:“对不起,因为我影响到你家里人了。”
“你难道不是我家里人么?”
池老师纠正道,“而且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这样谁还会举报我住拙泉山居啊,我和我男朋友同居,爱怎么住怎么住,你愿意养我一辈子,别人管不着。”
池昉嘴上说得轻巧,但许清源知道他有多艰难才做出这个决定,如果不是为了保全他们之间的感情,池昉绝无可能自毁名声,更打死都不会让自己亏欠继母。
“你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叫先发制人,要是我面对举报不能自证,灰溜溜被辞退,到时候负面影响更大,只怕气住院的不止一个两个了。
现在顶多是名声差点,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也没别的招了。”
确实技穷。
布局的贺英杰笃定这是盘死棋,无论是许清源还是池昉,都不会有破局的可能。
这招玩弄人心,委实把池昉逼到了绝境,不管他怎么做,分手还是不分手,都无法避免人性上的瑕疵,池昉能够在这种局面下盘活残棋,已然是断尾求生。
“好阿源,只能让你跟我一起担唾沫星子了。”
他用毛茸茸的袖子假意揩许清源的脸。
“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只在乎你,”
许清源亲了他一下,“池昉,谢谢你选我,谢谢你……留在我身边。”
池老师笑眯眯地亲回去:“大白天的不要勾引我。”
到底是谁勾引谁。
许清源望着那双清澈的、情丝万缕的眼眸,爱惜地吻到对方的眼睑上。
周六一早池昉就去登门致歉,他买了不少保健品,衣服也特意穿厚实了,虽然几率极小,但万一池会长气急攻心要抽他,打起来不太疼些。
许清源担心地问,以前打过你么。
池昉摇摇头,说,没打过,对我比较客气,但见过他打我弟弟,一边打一边眼眶红,打完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
虽然有点犯贱,但青春叛逆期的池昉曾经假设过,如果有一天爸爸打自己,他肯定受得住,不会像池昴一样顶嘴,只是不知道池会长会不会同样心疼地眼酸。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池会长训人是厉害,但不对大儿子动手,池昉敏感地醒悟到,那叫亲疏有别。
“态度软一点,快回来了告诉我,我开始做饭。”
“嗯,天冷,我想喝热乎乎的汤。”
“好,炖瓦罐汤。”
把池昉送出门,许清源开始收拾公寓,整理每个房间。
家里搬了一半,跟强盗来过似的乱糟糟的,池昉当这里废弃了,可许清源仍旧想好好对待,这是曾经他们畅想过的家,有过许多亲密的回忆,即使以后不太会回来常住,但好歹得像个样子。
洗刷晾晒忙到傍晚,又去菜市场买了趟菜,许清源看看时间,给池昉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安静的房间内,手机震动声很清晰,屏幕显示有一条微信消息。
“小也,需不需要帮你解锁回复一下?”
谁在说话,阿源么。
不,阿源怎么会叫他小也,是……是贺英杰。
醒过来的池昉头疼欲裂,他虽然睁开了眼睛,但视野却像被黏了一层浆糊似的模糊不清。
他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然而思考变得极度困难,似乎是……从池会长家出来后,他的记忆便中断了。
“你……”
一开口就惊觉自己的声音十分微弱,全身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般,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池昉的胸口爬生出一片冰冷的恐惧,“……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