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珀在她大腿上扇了一巴掌,“我长得像熊?”
说完,公主意犹未尽:“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俄罗斯棕熊,那玩意实际上大部分是西伯利亚棕熊,这才是标准叫法好吗?”
“你牛,你厉害,怪不得你上得了清华呢。”
秦宝灵叫嚣,“你个西伯利亚棕熊!”
她聪明着呢,西伯利亚棕熊吃不了她了,下午还得上课去呢!
今天的伤春悲秋时间太久了,秦宝灵想这可能就是身边有人的坏处。
绝大多数时间她一个人住在这个奢华空旷的房子里,她丝毫不觉得寂寞,有什么可寂寞的呢?
房子里没有一处不是昂贵的,鞋子衣服,首饰箱包,没有一样不是她梦寐以求的。
曾经有个前辈说过她太赞同的一句话:人活着的每一秒,不是用来挣名,就是要用来挣利。
这才是活着的意义所在。
“宝贝,”
秦宝灵枕在她肩膀上,方才旖旎的回忆过后,她柔柔地说,“亲爱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犯下了弥天大错,所以我为了现在的利益求你打击报复我,好让这一切都过去,好让自己重投你的怀抱呢?”
李玉珀不看窗外了,她将目光缓缓地转过来,落在秦宝灵的脸上。
“我是个能屈能伸的贱人,为了眼前的利益,我愿意按你的规则玩,可是亲爱的,你别太把自己当成大义凛然的一方了。”
秦宝灵言尽于此,她不讲了,并且不风花雪月的伤感了,效果立竿见影,她痛快了。
李玉珀抿唇笑了,屋外大雨滂沱,落到屋内,只余一点轻微的白噪音,她冷冷地说:“是啊,秦宝宝,我是不无辜,你呢,是真可恶。”
秦宝灵当晚做了很多梦,一帧一帧地揭过去,万花筒一样,从二十三岁揭到三十三岁,揭过一个她光鲜亮丽的,风头无两的十年。
她想李玉珀肯定不如自己做的梦多,因为她想李玉珀是如此居高临下地说,自己是不无辜,可哪里不无辜呢?她的西伯利亚棕熊公主恐怕直到今天也并不彻底清楚。
到底哪里不无辜呢?画面定格在了极美丽的一帧,她穿一条很典雅的长裙,那是李玉珀给她选的,这个漂亮高挑的太平公主比起她的金主,仿佛更想做她现实世界的救世主。
那个李玉珀不是现在这个笑面虎,她自诩是圈子里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
她的情人,不得暴露,不得低俗,要雅致,秀美,说话逻辑缜密,思路分明。
她舍得砸钱,舍得塑造,舍得“尊重”
,只可惜她给出来的,是十一画的“假”
的那个尊重,不是少了一画的那个“真”
。
不过幸好,她秦宝灵就是个贱人。
秦宝灵对这两个字毫无感情,不觉得丝毫羞耻,她只是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这也不代表她轻贱自己,恰恰相反,做得了贱人,才当得了上人。
她没有品味,没有文化,某种意义上接近俗不可耐,她没有自知之明,不是她的,不合适她的,她也争着抢着要,只要拿得到,往后她豁出命去也做得好。
年轻的她做不来大小姐,做不来上流贵妇,她喜欢露出自己浑身上下最漂亮的脸和腿,喜欢惊艳亮相,喜欢摄人心魄。
去参加聚会之前,李玉珀微微俯身给她戴一对翡翠耳坠,她再不懂翡翠,也知道那对耳坠翠色欲流。
傍人最不该考虑的就是金主的脸,钱财权力是最重要的,对方哪怕是头猪秦宝灵觉得自己都能闭着眼睛咽下去。
不知道是幸与不幸,李玉珀的脸睁着眼都觉得光彩夺目,这种时刻总会给她带来酒液气味般的轻微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