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飞挂了电话,有点烦躁。
安千虽然从来没接受过他,但却对他的情人一直很不客气,甚至有过因为他不喜欢其中一任的名字,而明确表示只要夏子飞和那人继续在一起,他就和夏子飞保持距离的事情。而刚才听廖其的说法,安千似乎认定现在涂几是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别说涂几只是他单方面在追求,即便是他对涂几没意思,现在的安千也不应该再干涉他了。
人就是这么自私的动物,当心存爱意的时候,对方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可爱,但一旦从求而不得的泥潭里拔出脚来,那当初的甘之如饴就会变成令人烦躁的负担。
夏子飞不愿意对安千太生硬,二十多年的情分还在。
但是他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安千不清不楚的事情,影响到他和涂几将来的可能性。
“我下午再来接陶渊明。”夏子飞拿起外套。
“半天寄养,50。”兽医头也不抬。
“……”
兽医显然猜到了夏子飞在想什么,抬头一笑:“有专属看护陪玩,这个价不贵。”
像是响应他的话,那只杜宾低头把在它脚边扑腾的陶渊明一口叼起来。
……真是个小笨蛋。
夏子飞一边愤愤地想,一边快步出了门。
“子飞昨天也没有说一声,我不知道今天会有客人来。”安千坐在沙发上,和涂几面对面。
“他也不知道。”涂几说。“我没有告诉他我要来。”
安千眼皮一掀:“哦?”
涂几又往沙发里挪了一点。
安千的态度很明白,这是在说他不请自来。
涂几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子飞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他。”涂几没有说谎,这是夏子飞的原话。
涂几虽然跟人类交集不多,但他仍然不想表现得像个很没礼貌的妖精,他很注意遵守人类规矩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安千看了一眼从厕所回来的廖其。“我很好奇。”
这可不是好奇的口气。
廖其挠挠脖子,转身自己去泡茶。
即便是做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安千也没打算用主人的身份招待涂几。
“嗯,子飞的超市收购我的蔬菜。”涂几老实交待。
菜?
安千皱眉:“你是……开农场的?”
农场?涂几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有一个菜园。”
安千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拿起廖其泡的茶嘶——。
他不喜欢涂几。
事实上夏子飞身边一直没有断过情人,并不是每一个安千都会看不顺眼要找茬,有些安千是懒得理睬的——比如只在夜店出没,和夏子飞的约会多半是在床上,或者没见过世面,被夏子飞带出去玩两次就觉得在玩真爱那种。
原来涂几也只不过是个和夏子飞做生意的农民罢了,虽然安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亲自和一个菜农来往。
第一眼看到涂几,安千就觉得讨厌。
涂几浅色的睫毛很讨厌,圆圆的眼睛也很讨厌,即使闭着也有点微撅的上唇更讨厌。更不用说涂几站在那里,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无辜感觉。
这看起来……简直像是昨晚趴在夏子飞肩膀上那只兔子变成人的样子。
想起夏子飞昨天晚上匆匆忙忙带那只兔子出门的样子,安千不自觉抿了抿嘴巴。
“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