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是在给他施加压力。
“刚好我妈前段时间老是问我高中时段的书要不要拿去卖了,反正卖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再让它再发挥价值。”
不久,陈满就找到了课本,他抱着高高一叠回来。
他是重点高中,笔记很多,随便翻几页,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还好他刚上大一不久,东西都留在家里好好的,能找出很多珍贵的学习数据。
如果不是每一届考点有差异,他都想把书柜堆积如山的数据都送过去,帮助邻居走出阴影。
“谢,谢。”
在门后少年的轻声道谢。
他说话很费力,说一个字都要停顿一下,要是别人,可能听着听着就容易产生不耐烦的情绪。
但陈满是知道他从小的不幸经历,这不怪他。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感谢。”
陈满善解人意说。
陈满回到了自己家,唐姜没关门,偏过一点白皙的侧脸。
数据放在桌上,无视屋内的狼藉混乱,宛如发生剧烈斗争后的痕迹。
餐桌,椅子缺胳膊断腿,满地杂物碎片,苍凉冰冷的月色照在地上一滩发黑的血泊。
奄奄一息,满脸是血的中年男人从痛苦的昏厥里惊醒,他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剥橘子的少年,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恐。
他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向门的方向爬。
用尽全身力气,沾满血迹的手终于触碰到了门,他眼神控制不住流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时,
少年扔下了橘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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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附近驿站工作的唐姜没正抱着大箱小箱快递,搬运到规定位置的货架位置上,他套着黑色的工作服,灰扑扑的,像只丑小鸭。
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的一份维持生计的工作。
老板看他年纪小,早早就没读书出来工作,何况人也好骗,没几句话就将家里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没人撑腰,再加上是结巴,话都说不完整,就故意压低了市场价,给了他同事们一半的工资作为发放标准。
同事们知道他的情况,也藉机欺负他,趁着老板不在,常常差使他一个人干几个人的工作量。
甚至软硬兼施让他去干没人愿意干,又脏又累的活。
“喂喂,你以后不用在这干了,我们不缺人了。”
这天,老板叫走在货车后面搬运货物的少年。
身上都是灰尘的少年抬起黑眸看他。
老板肉疼的拿着这半个月工资,粗暴硬塞在他手里:“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两清了啊,我们店不需要你了,你快点走,别碍我们眼。”
同事们看到这一幕,边假装干活边小声议论著:“怎么回事?周扒皮不是最爱这‘物美价廉’的员工吗,怎么还要放他走了?”
“还不是昨天……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得罪了人,点名道姓说要不他走,要不店别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