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万事开头难,人最开始学会面对自己总是很辛苦。
在大食代偶遇李博阳后,萧云徊觉得心中莫名烦闷,这种烦闷并非第一次发生。
它发生在每次袁恒宇从义乌告别他去杭州,好像出门买个烧饼那么干脆利落;也发生在杭州这个家一样的两居室空间内,袁恒宇不经意凝视的眼神和毫无意识散发的温暖;还发生在他在杭州大学城大食代听袁恒宇说,不是的。
掐指一算,他和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小子已经认识快一年。
这一年里,因为有袁恒宇,欢喜多,苦厄少,但欲望存在就和地球自转一样理所当然,不论是否置若罔闻。
对萧云徊来说,袁恒宇是一个脾气对付的兄弟。
他有时候会闪念,如果纯粹把袁恒宇当兄弟相处,会不会少一些期待,认为这种兄友弟恭十分完美?
然而,当他这么想时,事情已经很难纯粹。
过年时他无意在袁恒宇家门外听到袁振峰的那句话宛如警钟长鸣。
他说袁恒宇不会疼,所以他解脱。
萧云徊眉头皱得发紧。
胡思乱想之际萧云徊已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懒懒散散和袁恒宇打声招呼,让他赶紧洗澡休息,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手机。
社交媒体上的算法十分不识时务,一通咀嚼过后给他推来内容:年下小男友的十大妙处。
他正要开骂草泥马,却听到袁恒宇在外面敲门,叫哥。
“干嘛?”
他没好气地开门,不管不顾一通无名火先发再说。
只见袁恒宇美人出浴,头发还是遵从他的习惯,擦到半干不干,亮晶晶地蓬松在一颗榆木脑袋上。
“你出来在沙发上坐会儿,今天都没一起聊天。”
袁恒宇盛情邀请。
“不要,我要睡觉,困了。”
萧云徊表示拒绝,作势要关门。
“你不高兴了吗?”
袁恒宇单手撑住门,用行动打消了萧云徊直接送客的想法,提出发人深省的一问。
萧云徊懒得和袁恒宇力量角逐,索性放弃关门转身往床上盘腿一坐,问:“你都会观察别人高兴不高兴了?”
这句话是实话,自打和袁恒宇熟识以来,他的风格就是有事说事,不要指望和这人探讨什么喜怒哀乐。
“我会观察你高兴不高兴。”
袁恒宇顺势坐到了萧云徊旁边,直言不讳:“你高兴时眼睛会弯起来,话多,讲故事给我听。
你不高兴时会撅嘴,沉默寡言。
我看你今天就不高兴。”
萧云徊听罢,有些愕然,他知道自己有些情绪化,但从来没人这样细致入微指出过。
紧接着,袁恒宇灵魂追问:“你是因为李博阳不高兴了吗?”
一时间,萧云徊被袁恒宇蠢笑了,他哭笑不得反问:“你为什么要和李博阳那样说?说我们是排他性睡觉关系。
你没和林超这么说过。
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