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水底,像熟睡的人鱼。
氧气耗空,水面泛着涟漪。
憋在胸腔里的呼吸和心跳在水里鼓动,顶着压到痉挛的咽喉,挣扎着冲破鼻腔。
咳咳——
喻唯抓着浴缸的手指痉挛抖动,她猛地坐起来,狼狈地趴伏在浴缸边上剧烈地干呕,深咳,咳得眼泪失禁,泊泊滚落。
瘦弱单薄的脊背抽搐着。
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隔着前胸敲打池壁。
蒸腾的热气里氧气稀薄,她张大嘴巴,像被扔在岸上的鱼一样大口喘息。
死亡的余韵在洁白的身躯上染了层红。
喻唯隔着眼里溢满的水,模糊又朦胧地垂头,看着落在地上的头发,怔怔出神。
对面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等水声停,喻唯才站起身,拖着疲软眩晕的身体站在镜子前擦干,镜子一墙之隔的对面也是镜子,喻唯愣怔着出神,想起她借郁葳的耳机还在衣服兜里。
她捏在手心,打开门,两步站在郁葳门口。
要不算了,明天……早上醒了再还吧……已经太晚了,不合适,而且郁葳讨厌她……
“有事?”
郁葳
听着脚步声站在门口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拉开门就见那雪蜗牛埋头缩角的站在门外发愣,小身板罩着一件过分宽大的棉T睡衣,一头白发湿漉漉淌着水。
像是被她开门的动静吓到了,一抬头,绯粉的眸子惊慌瞥开。
脸也粉,湿哒哒的。
喻唯摊开手举在她面前,“这个……”
一对儿白色耳机躺在她手心里。
郁葳垂眸拿过去,关上门。
喻唯轻吸口气,门又开了。
她疑惑抬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喻唯没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只能看到郁葳模糊的脸,看不清表情。
水汽氤氲在眼眸里,湿漉漉,润亮又清透,像个单纯懵懂的小兽。
郁葳瞥眼挪开,声音干巴巴地问:“还有事?”
啊?
喻唯有点没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巴愣了一下,说:“明天要周考。”
郁葳问:“说完了?”
喻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