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惟还对他有情他固然欣喜,可要是放任玉惟离去,会不会对自己不利?玉惟会将自己没死的消息告诉宗门吗?
自从无为宗假死后,他不可避免的满腹疑窦,自己也无法控制住这些念头。
最终,朝见雪还是放他走了。
青荼柳倚在门边,幽幽叹了一口气:“终于走了,吓死我了。”
朝见雪也幽幽地看着他:“你怎么见我不怕,见玉惟却像缩头乌龟?”
青荼柳说:“你又不可怕,姓玉的才可怕。
他的灵压比较疯,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些疯子很像的。”
以前,朝见雪觉得不会觉得玉惟有一天会被“疯”
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但经历过刚才这一遭,他深有同感。
青荼柳又说:“刚才你们……”
他的视线古古怪怪,往室内逡巡过去。
朝见雪立即挡住他视线,板着脸孔:“看什么有的没的?”
青荼柳“啧”
了一声:“妖君大人红光满面,发生了什么还用看吗?”
怎么明显?
朝见雪掌心贴上自己的脸,一切正常,并无发热。
青荼柳又说:“妖君也别怪我多嘴,到底不是一族人,有些感情玩玩就好了,不要当真。”
朝见雪磨牙森森道:“不用你说。”
他喜欢玉惟,但青荼柳的话像一根刺,扎中了他。
他在妖域提心吊胆了一旬有余,玉惟与他传信,说有莫泽之的下落了。
清风月下,水面涟漪波动,一只小船静立其上,轻纱被缓缓吹起。
吹起又落下,朝见雪身披兜帽,鬼魅一般出现在船头。
他掀开帽子,露出一张不加修饰也足够冶艳的脸庞。
只是表情略显呆懵。
“不是要去人界吗?你怎么约我来这里?”
他微俯下身,在小船厢房中张望了一圈。
船上竹帘卷起,月光肆无忌惮洒落,在玉惟身上铺了满怀,衬得流萤灯光微乎其微了。
见到他如约而来,玉惟晦暗的脸色重新跻身月下,带着一声如释重负的喟叹。
“师兄怎么晚到了半刻?”
朝见雪弯腰走进来,船身摇了摇,而后复归平静。
“还不是你选的这地方难找,我找错湖了,去了二里外的另一片水域。”
“那就好。”
玉惟望着他,“我还以为师兄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