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同薛直夫谈妥了工作这便站起身说道:“当领导的哪有不讨好下属的,您说是吧?”
“呵呵——”薛直夫轻笑一声,起身送了他出门,两人的谈话倒是比他在谷维洁那轻松许多,更没有那种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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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他也同谷维洁相处了三四年,两人没有私下来往,但私交还是有。
韩殊同她也有来往,过年的时候他也安排沈国栋去送年节礼,她也都收下了。
可在职场之上,哪里有感情可讲。
也就是面上和平,再加上尘埃落定,否则谷维洁还是会对他捅刀子。
董文学回来以后也没给她好脸色,很是在管委会上顶了她几回,不讲昔日情面。
这一次两人见面,谷维洁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几分微妙,目光里多出来的警惕和复杂是掩藏不住的,他也看出来了。
气氛稍显凝滞,尤其是李学武公事公办的态度,更是让她几次皱眉想要说话。
其实李学武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半夜里去城西打听打听,他何时有过报复之举,妥妥的正人君子。
谷维洁的这份警惕忒没意思,他要是想报复回去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看着董文学在管委会上冲着她撒筏子。
身在局中,面上还要过得去。
李学武主动向她汇报调研结果,就一些重要工作思路做了请示和说明,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剩下的就让她自己想吧。
谷维洁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在看热闹的其他人怎么想。
李学武这才回来同李怀德“密谋”许久本身就为班子成员所忌惮。
如果他同谷维洁矛盾加深,定会有人靠向谷维洁那边,或者直接拉拢过去。
一切对立都是建立在矛盾之上。
只要李学武主动树敌,那敌人就永无止境,早晚会让他在辽东栽跟头。
而李学武此次回京所作所为恰恰让这些人重新认识到了他的成熟与坚毅。
要用正治思维去解决同志关系,去处理工作矛盾,这才是成熟的表现。
李学武的这一套组合拳不可谓不老道,打的这些闲人哑口无言。
就连谷维洁也被他算计在其中,用这份光明磊落将她架了起来。
这也正是看着李学武敲门走进办公室,薛直夫捏着鼻子也要起身主动寒暄的主要原因,说起来他现在才是孤家寡人。
“从哪过来,喝茶吗?”
苏维德走过来同他握了握手,招呼他在沙发上就座,自己则示意了茶柜方向道:“我让顾城出去办事了,你要喝什么茶别客气。”
“您也别客气,我都灌饱了。”
李学武微笑着摆了摆手,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解释道:“喝了好多了。”
“呵呵,从维洁同志那来?”
苏维德笑了笑,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看着李学武说道:“她很关心辽东的。”
瞧见没,三句话不到就挖坑,这人已经没救了。
“辽东工业的局势复杂。”李学武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不仅仅需要谷副主任多关心辽东,就是您也要多关心关心辽东呐。”
“呵呵呵——”苏维德轻笑了一声,目光里带了别样的深意,看着手边的调研报告说道:“秘书长的工作能力在集团里也是首屈一指的,有你在辽东,大家都是放心的。”
“放心对我的信任,关心是对我的爱护嘛——”李学武笑着看了他问道:“您该不会是对我,或者对辽东以及辽东的某些干部有意见吧?您尽可以直说,我错了我就改,辽东的干部错了我让他们改。”
来而不往非礼也,苏维德敢挖坑,李学武就敢活埋他,这点功力他还是有的。
苏维德哪里敢接李学武的话,说什么都是错的。他既不敢直白地说对李学武有意见,更不敢说对辽东,对辽东工业的干部有意见,这个坑实在是太大了。
李学武不是个东西啊!
“呵呵呵——”他干笑一声,目光低垂看着手里的调研报告说道:“前些天我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不过我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