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把他当自己人,是不会这么坦然的。
沈庭钰听的展眉,掀眸望过来,朝她舒然一笑:“当真?”
“真的,”
崔令窈道:“我跟他的事有些复杂,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但你说的很对,我也知道他是故意放低姿态,只想让我心软动容,他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并非诚心诚意致歉。”
“……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做到这份上也是实打实的,我的确没办法无动于衷。”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姿态卑微,乃至方才默不作声选择去了其他客栈…
一切种种,都只为了她。
谁能说不真心呢?
他只是自幼早慧,凡事都习惯了利益最大化,没有少年人的莽撞真挚罢了。
见惯了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再三揣摩,这样直白敞亮的心里话,让沈庭钰沉默了几息。
“所以…”他问:“你原谅他曾害死你?”
崔令窈摇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死,根本就和谢晋白毫无关系。
那是她回家的契机。
如果没有系统,以谢晋白救她的速度,她铁定死不了。
“刚回来时,我的确想过就用这个身份平平静静活一辈子,远离他,也远离是非,但事与愿违……他认出我了,既如此,我们就注定要继续纠缠下去…”
崔令窈正觉任务找不出头绪,谈话至此,便顺势道:“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再次嫁给他的唯一顾虑,是子嗣…”
言至此处,她停了下来,一双杏眼看向对面人。
似乎在等他献计。
沈庭钰自诩并不愚笨,但他实在没听明白她的言中意,顶着对面姑娘那双忽闪的眸子,他问:“什么子嗣?”
“就是他的子嗣啊,”
崔令窈想也不想,道:“他一把年纪了,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我嫁过去,不知多少人的目光又该盯着我肚子了,子嗣压力太大,我扛不住也不愿扛那些压力,所以,你觉得用什么办法,能让他先弄个孩子出来?”
“……”
沈庭钰默了一瞬,确定自己没听错后,面色渐渐僵硬,几乎瞠目结舌。
她说孩子。
谢晋白不止是她的前任夫婿,还是她打算继续许嫁的未来夫婿。
而她苦恼他没有孩子,想让他跟其他女人弄个孩子出来。
这是什么样的思想。
普天之下,再贤惠大度的妻子,只怕都做不出这样的事。
但她神色却异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