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吭声,便小声问道:“就算是阴差阳错,但他既然对你有意,你们婚事又过了长辈的明路,何不将错就错?”
崔令窈缓缓摇头:“不行的。”
“哪里不行?”问完,陈敏柔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担心谢晋白?”
她眉头蹙的死紧:“你已经为他搭了条命,现在不肯再跟他好,他还能强求不成,他总不能如此不讲道理?”
道理…
崔令窈简直惊愕,是真没想到在旁人眼里,那人竟然还是个讲道理的。
她扶额,一言难尽道:“你看错他了,他从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应该说,在谢晋白眼里,他就是道理。
只有他想或者不想。
顺他者不一定昌,但逆他者一定讨不了好。
从前或许还有条活路。
现在性情大变的他,谁敢逆他的意,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男人,他跟你讲个屁道理。
“我已经答应他,等从平洲回来,就退了这门婚事。”
陈敏柔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崔令窈率先道:“谢晋白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若是再嫁给沈庭钰,那就是害了他。”
这话中含义甚多。
陈敏柔难以置信:“所以你并不是对谢晋白余情未了,而是畏惧他的权势,不得不妥协?”
出身尊贵,顺风顺水的出嫁,夫家还是超品国公府,陈敏柔从未为谁的权势逼迫过。
很难想象自家好友是受权势所迫。
她面色难看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岂能受谢晋白要挟,听之任之?旁的你都先放一边,只问问自己现在对沈庭钰是否有意。”
崔令窈哭笑不得,“我才认识沈庭钰几天,还到不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你别一副我被棒打鸳鸯的表情啊。”
“管它是不是难舍难分,一点心动也是心动,怎么也比回头同谢晋白一块儿强,他都另纳侧妃将你逼死了,你好不容易得以重生,又凭什么来逼迫你!”
陈敏柔越想越怒,握着她的手道:“你都已经死过一次,还怕他什么呢,难道不该是失而复得的他害怕你再出事吗?大不了……”
“也并非完全如此,”崔令窈轻轻摇头,道:“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再次嫁给他。”
她时刻牢记,再次来大越的任务,是让谢晋白有孩子。
而这个孩子,要回去现代的她不能生,就只能想办法让他找其他女人生。
这样的前提下,其实她是不愿意再嫁给谢晋白的。
但以那人现在的执拗,似乎没得她选择…
崔令窈长叹口气,“先不考虑这个,一切等从平洲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