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这里咬死的人,不该一点痕迹不留。”杨心问判断,“和那唐轩意一样,是被抛尸的。”
什么样的妖兽会抛尸?
为什么要抛尸?
“可有发现?”陈安道姗姗来迟,却是从侧边的小路来的,“我方才问了这邵府的杂役,邵长泽时常夜不归宿,他们也不曾报官。这两日又恰逢天冷,二位夫人都不曾来主屋,下人也偷了懒,以至于昨夜才发现了尸体。”
杨心问盘腿坐在屋檐的边缘,上本身左右晃了两下,随即往后倒,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像个倒挂枝头的夜行鸟:“屋顶没有打斗的痕迹,这瓦片连个新的缺口都没有,便是抛尸,也抛得格外轻巧。”
陈安道沉吟片刻:“断面如何?”
“确实是兽类的牙齿咬出来的,不是寻常虎狼能比拟的大小,可是又嗅不到魔气。”杨心问说,“或许是过了太久了,看这尸体,估计前日夜里就已经死了。”
“你瞧得出来?”
杨心问的人还倒仰着,笑着便像脸上悬了个倒挂的月牙:“看多了自然瞧得出来。”
他说完便发现不对,忙住了嘴,果然见陈安道不忍落地移开了视线。
血色的冰棱发着寒光,眼下那咸腥味儿被尽数冻进冰里,远看如鸡血石般透亮美观。
只是待冰融之时,陈旧的黑血淌出来,才发现那不是什么慷慨悲歌里的宝石,只是被怄烂的污渍而已。
空气都像是凝结了。杨心问打岔道:“话说白晚岚呢,傀儡监正也该干干活儿吧。”
陈安道勉强地笑了笑:“我与他说了蕊合楼听闻那些人形妖兽的事,你也知道,他对灵兽妖兽都很感兴趣,一听便跑回明察所去审问那些妖兽了。”
“我托人在侧厅里烧了炭盆。”杨心问说,“你鞋袜湿了,先去烤烤吧,我在外头再探探。”
”好,你不要跑远了。”陈安道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身,不想叫杨心问看见他眼下的表情,“我一会儿再去向邵尚书的家眷问些话。”
他走得急,好像一刻也不能再留。
“师兄。”杨心问忙在后面忽然叫住他,“我真的没事。”
“幻境而已,我都出来了,能有什么事?”
见陈安道不回话,杨心问心里有点打鼓。
过了半晌,陈安道低声回了个“嗯,我知道”,没有回头,离开了。
北风呼啸,杨心问的身上被掀上了些雪尘来,他如今已有兴浪大圆满,如这邵长泽一般盖在雪下也不会被冷着,这会儿却莫名觉得凉飕飕的。
“哈。”杨心问自言自语着,嘴里冒出的白气蒙在他眼前,如一朵朵云钻了出来。
他还坐在屋檐的边缘晃,后仰得越发厉害。这尸体看得差不多,他该下去了,懒得动,便径直仰躺着掉了下去。
“可我真没事啊。”
头朝下栽进雪里,后脑勺撞到了雪下的石头,估计有点破皮,不过以他如今半魔半仙的身体,这点伤还没来得及出血就要愈合了。
他自然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自雪堆里看着天空,茫然道,“师兄为什么不信我?”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杨心问把整个邵府都逛了一遍。如他所想,整个屋子里没有任何妖兽的痕迹,气味,爪痕,毛发……什么都没有。
这两天的雪下得太不是时候,一些细小的证据也容易被掩埋。
那边陈安道跟邵长泽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