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却摘下了斗笠。
陈青山开口道:“不怕。”
师姐问:“你猜,这伤是哪里来的?”
陈青山怕冒犯师姐,不敢多看,于是信口猜测道:“火?”
师姐:“是个死人。”
陈青山一哽。
师姐慢条斯理地道:“那人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然后给我下药夺宝,捅了我几刀,怕师门看见我的尸体认出我,还特意毒烂了我的脸。
可惜我命大,没能如他的意,活了下来。”
陈青山震惊道:“他为什么这样?师姐,你找他算账没?”
“人已经剁成臊子了。
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不重要。
是我看错了人,错信轻信,栽了跟头,我识人不清,我认栽。”
师姐道,“你害怕我也正常,反正我也讨厌你。”
陈青山傻眼了,他发自内心地疑问:“……啊?为什么?”
“讨厌傻子还需要理由吗?”
师姐声音越发淡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就是被养的太好了,有天赋有后盾,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简直……令人讨厌。”
陈青山不知该怎么说,他觉得师姐似乎对他有些误解,不过陈青山也懒得争辩。
有些成见是无法轻易消除的,越是争吵,反倒越容易加深偏见。
“好吧,喜欢还是讨厌,都随你。”
陈青山耸耸肩,“反正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是我师姐。”
就算陈青山再恐惧这位嘴和淬了毒一样的师姐,只要她还是他师姐,陈青山就会信她。
师姐盯着陈青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嗤道:“白痴。”
“你骂我!”
陈青山这次反应过来了,他听得清清楚楚,他跳起来道,“两次了,你刚还骂我傻子,我都没计较,你还骂?”
“不乐意?那也憋着,我是你师姐。”
陈青山鼓着一口气,转了两圈,又郁闷地坐下,背对着师姐,窝窝囊囊地表达不满。
他决定了,十二个时辰之内,不管师姐再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回答一句!
师姐才不像吴尘那样时刻注意着陈青山的小心思,她一眼没看他,重新拿起缠着帷幔的斗笠,戴在头上,轻盈朦胧的薄纱遮住脸上纵横交错的陈年旧伤。
陈青山倒是有些不自在。
他低头,看着地面上蚂蚁搬动花粉草茎,背后的师姐又开始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