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淳缓缓掩上门,手指摩挲兜里的木雕娃娃,木雕冰冷,又被他掌心的温度渐渐捂暖。
肖淳在门外站了会儿,四下安静,他不禁回忆起当初炮仗抢自己披萨时的样子,一眨眼功夫,炮仗的“两辈子”
就这么过去了。
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快步回了房间。
*
肖淳顺利地做了梦。
梦里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借用“阿澜”
的视角看着这群人的喜怒哀乐。
明明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可回到梦里,他又都想起来了。
阿澜,就是张齐乐说的那个阿澜吗?是他升级了皮卡?
他跟张齐乐是队友?可到目前为止,肖淳并没有在阿澜的视角里看到过这个人。
梦境并不连贯,没有接着上回他们去集市的记忆,肖淳顺着阿澜的视角环顾,阿澜正在一片树荫下,听着蝉鸣,手里雕刻着木雕。
四下无人,蝉鸣喧哗吵闹,炎热的夏季烘烤的人闷热难耐,但阿澜好似一点也不怕热,手边已经堆满了木屑,手里的娃娃也快完成了。
肖淳仔细看了看——雕得正是张齐乐!
阿澜吹了吹木屑,戴着手套的手指触碰上木雕的面庞,顿了顿,又将手套摘了,指腹轻轻摩挲木雕的脸。
他似乎在仔细地分辨什么,拿起娃娃对着光左看右看,似不满意,又戴上手套继续完善。
他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太阳下山,傍晚的余晖洒在干燥的大地上,不远处一辆皮卡突突地开了过来,扬起一片黄沙,开车人正是先前赶集的红鼻子男人,叫枪头的。
“阿澜!”
枪头远远就按起了喇叭,阿澜只抬头看了眼就低头继续雕刻,皮卡停在路边,枪头将车窗降下来,粗糙的手拍了下车门。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弄完没有?去吃饭了!”
阿澜低低“唔”
了声:“马上。”
枪头也不急,双腿往方向盘上一搭,双手抱头往后靠,道:“那傻逼真和宫祈分了,你知道吗,他居然说他有更喜欢的人。”
阿澜手下一顿:“都是朋友,人家有名有姓。”
“我就叫他傻逼怎么了?他还不够傻?”
枪头道,“宫祈对他掏心掏肺,这都第四年了,人宫祈嫌弃过他什么?他一个废物,成天只知道喝酒赌牌,把自己搞得真跟这个世界的人似的,天天泡在酒吧里,整个人都他妈臭了。”
枪头嗤道:“宫祈嫌过他吗?给他洗衣给他买酒,钱都是宫祈赚,还要被那傻逼揍!
挨揍了也一声不吭,还想瞒着我们?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操了。”
阿澜抬眼,神色严肃了几分:“宫祈出事了?”
否则枪头不会突然说这么多话。
在枪头看来,那二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从来都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