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一拍桌子跟自己生起了闷气,嘟囔道:“怪不得你一言道出邓推官的老家以及元佑党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柴绍却重新倒了杯茶,递给柴进,冷静的问道:“大哥以为,那邓推官真敢擅自截下告发我的密信?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邓推官是府尹的幕客,不是我柴家的门客。”
顿住一下,继续道:“不过大哥也不用担心,最起码在沧州,府尹也不得不卖我柴家三份薄面,不过这次被府尹抓到这么大的把柄,我们也不得不后退一步了。”
柴进问道:“你是说,府尹也知晓林娘子在庄上?”
柴绍苦笑道:“大哥,那邓推官没说错,庄上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林娘子这样一个大活人,怎么瞒得过所有人?”
柴进道:“可府尹为什么这么做?我柴进往日不曾亏待过他。”
“大哥还不明白吗?府尹要的不是钱,而是权,你我不仅给不了。而且。。。。。。”
柴绍继续道:“而且我柴家就是府尹的眼中刺,他要监视我柴家,又不想招惹我柴家。”
稍微爱惜点羽毛的官员都不愿意和柴家交恶,府尹也一样。
不是不敢得罪柴家,而是不想。
柴进沉思片刻,问道:“信上说什么?”
柴绍笑道:“保举我做个八品的宣节校尉。”
“我又糊涂了!”柴进揉着眉心道:“府尹此举,难道不是向我柴家示好?”
柴绍揉着鼻子道:“示好未必,我看却是迫不及待的将我这个烫手山芋请出沧州地界。”
“让一个前朝后人做官。。。。。。”柴进皱眉,狐疑道:“有没有可能是阴谋?”
柴绍意味深长的道:“正是前朝后人才好,大哥不妨想想。”
柴进琢磨一会,一拍大腿,惊呼道:“着啊,卿哥儿,你这句话千金不换。”
一方面,大宋重文抑武,八品的武官不值钱。
给前朝后人个小官当,能显示当权者大度,也表示官家的心腹大患,桀骜不驯的叛逆青年柴大官人终于向官家低头了。
二来,前朝后人的归附,证明本朝是天命所归,能消弭掉许多不利本朝的流言。
最后,要监视前朝后人,还有比军中更好的地方吗?
若老老实实听话,你是前朝后人。
若不听话,你也可以是前朝余孽。
道理是这个道理,这些话却不能由姓柴的自表,需得有一位颇具分量的官员上书给官家陈述利弊。
这才有了柴绍步步为营的尽心算计。
现在看来,府尹捞到了政治资本,柴绍得到了外放领兵的机会。
大概这就是双赢吧,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