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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河畔今日热闹非凡,三三两两的车辆载着各家小娘子,一时之间掎裳联袂,衣香鬓影,整个河岸上都是欢声笑语。
今日是上巳节,这个起源于先秦的古老节日,原先本来是为了祭祀祓禊,消灾祈福,这个时代还多了一层娱乐性质。
有歌女声音高昂,唱的曲调轻快婉转,旁边有人敛衽起舞,广袖轻举,舞姿翩跹,跳的是优美动人的郑舞,引得另一边的男子高声欢呼。
林书阁骑着马,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谢谌闲谈,被对岸的声音吸引,土包子似的看了许久。
上巳节在现代哪有这般热闹,甚至好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个节日,今日出来见到这么多的年轻男女,果然大饱眼福。
正看得起兴,突然一簇桃花飞来,砸在他的身上,他被砸得一头雾水,总不能有人拿花当暗器害他吧。
他朝那边望去,罪魁祸首们你推我让,脸上一片红云,其中一个胆子大,高声喊道:“郎君好颜色。”
林书阁还没开口,便兜头而来好几束花,谢谌看到他这边的情况,立马驱马赶来,不料女郎们更兴奋了。
手中的花和帕子不要钱地往这边扔,谢谌一边替林书阁挡飞过来的钗环,一边还得自己躲避,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岸边有娘子看到这边的盛况,呼朋唤友赶来,二人见状,只想立马开溜,林书阁手里还捏着刚刚不知道哪家娘子的金钗,看着有些贵重。
他喊道:“这是哪位娘子的金钗?”
喧闹戛然而止,一名身着湖绿直裾的娘子走了出来,这是周记新出的春装,在一片春色下显得格外娇艳。
“烦请娘子保管好,这物可是会伤人的。”
那娘子面上一片羞涩,谢谌伸手从林书阁手中拿过,递给了她。
林书阁趁机给谢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谢谌脸色铁青,拉着他驰马迅速离去。
留下一群女郎捶胸顿足,有娘子恨铁不成钢地说,“刚刚怎么不跟他多说几句话。”毕竟这可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真是温柔体贴,谦谦君子。
另一位娘子道:“卫郎君在,我都不敢上前说话。”
确实,卫郎君看着年纪小,生气起来可真是吓人,还是那位温和有礼。
这边林书阁好不容易逃出来,感叹道:“这群娘子也太热情了,花和帕子也就算了,金钗也能说丢便丢吗?”要不是他手快,随便扎哪里都要命。
谢谌生气道:“哥哥下次不必这么温柔。”
“都是小娘子,已经跟她们说了,必定不会了。”
见谢谌还要说什么,林书阁赶紧道:“快去找找阿萱在何处,今日杜衡书院夫子学生好像去了里原。”
谢谌无奈,只能拉住路人问路,二人顺着指的方向一路到了目的地。
里原是一处庄园,地方隐蔽,园内种了许多树,正值春季,花朵争奇斗艳,开得正热闹。
林书阁下马敲门,有仆人出来了门,林书阁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门外有人找林萱,我是她兄长。”
仆人见他衣着举止不似普通人,不敢怠慢,立马跑去通禀,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林萱的声音。
“是我大兄吗?”
林书阁笑道:“是我。”
林萱今日穿了簇新的衣裙,梳了发髻,光彩照人。
“阿萱今日真好看。”林书阁夸赞道。
林萱脸上微红,“大兄才是,一身花香,怕不是被娘子们围住了,”她看向谢谌,“二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