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州城最大的一间酒楼,风格雅致,楼中随处可见竹林假山流水,还有一个很大的后院,错落有致地散布着小栋楼层,全以走廊相连,中间花草繁盛,还有一个不大的池塘。
她随小二上了二楼雅间,点了几个清爽的小菜,然后悠然地听着细雨落入池塘的声音。
点菜的时候,小二盯着她的脸猛看,她以为那是她的魅力无敌。
送菜上来的时候,换了个小厮,那小厮依然盯着她的脸猛看,她就开始怀疑起来。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掌柜又敲门进来,问她:“小姐,我们的菜怎么样?还要不要别的服务?”
问话的时候,掌柜还是对她猛看。
宁夏皱起了眉,难道说阿木图等不及了开始通缉她了?
“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服务?”她问。
掌柜恭敬地说:“小姐请随在下过来。”
宁夏放下筷子,爽快地跟着去了。她到是不怕坏人,只要不是遇到高手,随便对付几个普通百姓还是不在话下的。
掌柜带她绕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一扇门前。
雕花木门,古色朴质,精致典雅不失情趣。盆景怡然生辉,情调各异,却同样舒张着一种叫做畅怀的东西。
掌柜对宁夏做了一个“请”的姿态,便告退。
好象有那么一点……奇怪。
门内传来一阵古筝的声音,舒缓悠然,但仔细听,仿佛还带着一些寂寞。
琴声清脆,和着细雨,令人格外舒服。
宁夏推门进去,房间分成里外两间,以珠帘相隔。有一人坐于内间珠帘之后抚琴,穿着浅蓝色的衣服,看不见面目。
宁夏自认是粗人,也不怕打扰人家,大咧咧就开口问道:“敢问阁下何人?”
琴声抖了一下,节奏开始有些缭乱,明显到她这种不善音律之人都听得出来。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于是干脆停下奏乐,站起来,与她相隔珠帘对望。
“我可以进来吗?”她试探地问,见他没反应,便向前走了几步,拉开帘子,“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许了……啊……”
那一瞬间,就像是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散下,刹时光芒万丈,心跳和呼吸俱灭!即便是相隔多年以后,见到这样的一张脸,她依然一如往昔,发呆愣神。
“妖孽啊……”她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妖孽!”
流夕的微笑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忽然灿烂了,如同夜幕中绽放开的烟火,令人再也睁不开眼。
宁夏大步向前,猛地抱住他,像拥抱离别多年的兄弟。她下巴搁在他肩上,有些哽咽地说:“不要动,你就算是鬼,也让我抱下吧。”
他很听话,没有动。扑鼻而来的是她身上特有的气息,他也再动弹不了。
“我花了三年时间,去了大漠,去了南疆,你却在这里开酒楼!”她十分不雅地吸了吸鼻子。
“你说你想在江南开个酒楼。”他的声音依然如记忆中那般温润如玉。
宁夏推开他,粗鲁地重重一掌拍上他的肩膀,严肃地说:“可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再见到你!走,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哎,不过,说好了,你请啊!”
流夕无辜地揉着被她拍疼的肩,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给点正常人的反应?”
宁夏拖着他就向外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门外有两个声音在吵嚷。
“靠!别拉本少爷!我一定要见见是什么人!”
“别捣乱!你给我回去!”
“不要!我一定要见她!”
“见她干什么?你给我回去!”
“三年了!他傻傻地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三年!”
“又不是你等了三年,你激动什么!”
“靠!本少爷不是陪他等了三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