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到我哭的时候,大哥把母亲的戒指,戴到了我的手上,拇指上。拇指上带着扳戒,可以防止被箭划伤。”他的声音很轻很悠扬,想在念着什么祷言一般,令人连心情都跟着平和下来。
那 戒指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这份温热,让宁夏想起母亲的手。
但她说:“不行,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肖凌笑着摇摇头,“我放着也没用,手那么大,早就戴不上了。就当借你的好了,等没用了,再还我。”
那只银白色的戒指,很宽,粗看之下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上面的雕花别致而精细。尽管随着岁月的变迁,表面被轻微磨损,不再光亮。
曾经宁夏拥有过很多戒指,每一枚都要比这枚来得贵重华丽,但她却从未戴过任何一枚。
宁夏轻笑,这个,是带着温度的,不一样。
“走了,吃饭去。”肖凌笑着站起来,爽朗的声音如同那天的天空。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与她的,重叠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兄弟的支持!
将军烈
回头说那晚的刺杀,计划上几乎天衣无缝,失败,就失败在肖凌对阿木图的低估。
凡事,既然做了,就一定会遗留下痕迹,洛平川一直以来都这样想。可是对龙临山庄和落柏城里里外外搜寻了几天,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定是遗漏了什么!
那天肖凌的两个部下用计引开洛平川和卡战,由肖凌进行刺杀。那两人,洛平川事后想来,一定是易容过了。而关键就是刺杀阿木图的人!
当时阿木图在房内看书,忽然蜡烛一闪,一道黑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移进,此人手里拿着把约三尺来长的刀,刀面不似一般大刀那么宽,而是如剑一样窄,并且通体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寒光!
阿木图以书掷去,匆忙之下躲开刀锋所向的致命位置,被划破手臂。而肖凌没料到阿木图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就发怔的这一瞬间,阿木图拔出随身所带的短刀,刺向肖凌的心脏。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出阿木图意料之外,肖凌竟躲开了要害部位,刀刺入了他的肩膀。
肖凌没有恋战,同来时一样,夺窗而出。
若不是手臂上的伤痕,或许阿木图会以为这只是他的恍惚,这一来一去,只在刹那之间。
“王,你说刺杀之人,会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洛平川问。
“不知道。”阿木图很干脆地丢了三个字,他低头看着老丞相威礼发来的信函,就像洛平川说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对他这个态度洛平川很不甘心,他继续追问,“那是要封锁消息,还是缉捕刺客?”
阿木图放下信函,瞥了他一眼,“你都全城大搜捕了,还如何封锁消息?”
洛平川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王,您就忍心看着我们那么多人辛勤劳苦抓刺客,也不肯透露一点线索?”
“什么事都要我告诉你,我还养着你们干什么。”阿木图到也不否认,只是甩甩袖子,打算离去。
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洛平川在里面大声说,“既然王说不抓便不抓了,属下从命!”
阿木图难得一笑,真是聪明人。
洛平川这样说,一来免去了抓不到刺客的罪责,二来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卖了乖给自己。
只是部下太聪明,有时候还真不是件好事。
事实上,纵然刺客穿着黑衣蒙着面,阿木图又如何会不知道!那双眸子黑如星子,除了他还会有谁!二十年没见了,即便蒙着脸也可以一眼认出来,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缘?阿木图讽刺地冷笑。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都才五岁,他在学射箭,左手上裹着白布,努力地一箭一箭射去,连弓的握手处都磨掉了漆。
五岁的阿木图就在那个时候走了上去,对他说,把弓给我,你好好看着。
拿箭拉弓射击,动作流畅到无懈可击,正中红心。
那双乌黑的眼睛饱含怒气,脸色却苍白。
阿木图露出胜利的笑容,对他说,汉统人,我契沙总有一天会让你明白,谁才是王!
……
我契沙,总有一天会让你明白,谁才是王。
这句话,阿木图相信他一定记得,而且也一定记得他这双狼一样幽绿的眸子。
只是阿木图不会以为他只是为了这句话而来刺杀他。
十八年未见,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却比以前更加清澈。
莫凌霄啊莫凌霄!我期待着,你要拿什么来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