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是经常性的质疑。
但这桩回忆,他不是质疑,他是觉得丢脸。
此刻回想起来,真的很贴切金栈常骂的那个字:癫。
只能说,幸好夏松萝只知道“暴雨梨花针”,不知道他还对着金栈推测过“诅咒”和“温柔刀”的事情。
不然今后肯定没事就得拿来刺他两句。
可江航又认为,这不能完全怪他。
他过了十五年“心如止水”的日子,躲在澜山境里,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产生好感。
她那个严防死守的爸爸,看她像看犯人一样,他都放弃了。
结果忽然丢下她前往美国,留她一个人在家里。
这是不是有悖常理?
江航每次从她家门口路过,总觉得这是一出空城计,在钓他上钩。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这其中有一个细节。
在物业大厅,是夏松萝先盯着人堆里的他打量,目光特别肆无忌惮。
他察觉异常,才追望过去。
再配合夏正晨的反常行为,这有点像一出欲擒故纵的美人计。
先钓他,再防他,勾得他心里不上不下。
随后又给机会。
江航心里既然存有这种疑惑,不会有任何举动。
但是通过暗中观察,她好像没什么异常,大概是他多心了。
总之就是没有忍住。
他当时快要回来新疆了,耗时半年,总不能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都实现不了。
好不容易主动这一次,前脚刚迈进她家门,后脚金栈来了,一进门,口中就是“江航”和“马来西亚”。
再一听,又说夏松萝是他未来的老婆,写了封信回来救他。
就说这是不是越来越像美人计了?
而江航和刺客有仇,还恰好知道信客和刺客合作过,信客估计信不过。
但是他内心深处,又很希望那封信是真的,他不能发癫吗?
江航在心里复盘到这里,从心底升起一道无名火。
他倏然转头,低垂视线,指责夏松萝:“你也别来怪我,这是你自己的错。”
没有A报点,夏松萝正全神贯注,听周围的动静,被他吓一激灵:“我怎么了?”
江航说:“七月初,在物业大厅里,我发现你盯着我看,那时候还没有信筒,我能不怀疑你别有居心?”
夏松萝诧异:“我当时看你,是因为你在一群维修工里,帅的实在很突出啊,我喜欢看帅哥,这也有错?”
江航寒着脸,他已经知道了,最近才知道。
但凡是个能看的男人,哪怕是巷子口摆摊卖煎饼果子的,她都想过去买一个尝尝。
江航心口发闷,没说话,只从齿间挤出一声冷哼。加快脚步,闪身进入种植园。
夏松萝小跑着追进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生气了。
以前会觉得他神经病。
现在夏松萝的脑海里,回荡的全是金栈那句话:“我是识时务。”
这么有勇有谋的人,生气肯定有他的理由,一定是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