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将客厅“包裹”住了。
江航摔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跑去窗户口。
他的卧室在二楼,从窗口跳下去,对十一岁的他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他一跳下去,刚好就是客厅的落地窗外,刺客立刻能够看到他。
那就等刺客上楼来杀他的时候,他再跳。
但落地后,还要途径花园,才能翻墙逃出去。
江航家中,虽然是变卖了大量家产之后,才从香港移民马来。
然而来到吉隆坡之后,他爸爸东山再起,很快就在华人商会站稳了脚跟。
江航的妈妈很爱养花弄草,他爸爸耗费许多功夫,才定下这样一套宅院。
四面都是花圃,里面密密匝匝的,种满了爸爸从各处寻来,亲手种下的昂贵品种。
江航眼前不远处,就有好些株变种蝎尾蕉,每一株都拥有血统证书。
是他爸爸去年从新加坡花卉展拍卖会上,高价拍来的。
台风登陆之前,夫妻两人还一起有说有笑的,逐个打开了特制的金属雨棚。
而这些,如今都成为江航逃生的障碍。
他只是一个孩子,暴风雨中,他不可能跑得过那个成年刺客,更别提还要翻越高墙。
江航经过短暂思考,果断关上窗户,从床头抽屉里,翻出热痱粉。东南亚炎热潮湿,这东西都是必备品。
16台风夜
他又从柜子底层,找出了一把尖刀。
最后,他从书架里,抽出一个塑料密封袋。
睡衣换成运动衣,塑料密封袋装进兜里,江航一手抓了一把热痱粉,一手紧紧攥住刀柄,躺回床上去。
卧室里吹着冷气,他盖着一条薄毯,侧身躺着。
“咔哒。”
江航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房门是反锁着的,刺客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嘎吱。”
房门被轻缓地推开。
这个刺客并不是想悄然行事,他的风格就是这样,说话有礼貌,做事讲规矩。
任何时候,都是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包括杀人断指,剜眼剖心。
他在朝江航靠近。
江航全神贯注,听着他的脚步声,在心里估算着距离。
等距离足够近,江航先发制人,猛地起身,将手里带着呛人甜香的热痱粉,倾斜朝上,精准地撒向他的眼睛!
在他受惊后退的一瞬,江航已经突进一步,将手里的尖刀,狠狠捅进他的腹部!
动手之前,江航以为自己会恐惧,会害怕,会紧张。
全都没有。
只有深重的恨和怒,在他的头脑里疯狂叫嚣,填满了他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支配着他拔出刀之后,再是一刀!
一刀又一刀,一连捅了很多刀!
鲜红粘稠的血液,浸湿了江航持刀的手。
但他的愤怒忽然被一股寒意笼罩。
以他跟着叔叔学习的刑侦学知识,刀子捅进活人体内,拔出时,血液会成喷射状飙出。
刀子捅进这刺客的体内,却像捅在一个血包里,捅进一个死人的体内,没有任何溅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