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起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读完最后一封,荀淮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口腔里又弥漫起血腥味。
这些信,都是与王耿一党的联络证据。
字迹工整娟秀,出自一人之手。那人与王耿一党保持着长期联系,被王耿当成了一把好用的剑,营私结党,陷害忠良,夺人性命,干了无数脏活。
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最后一封,内容是王耿以那人全家的性命相要挟,要那人嫁入荀王府,做王耿身边的棋子,得到荀淮的信任,趁机杀之。
信的主人,是“陈宴秋”。
而陈宴秋此时还在与周公对弈,丝毫不知荀淮心中的惊涛骇浪。
荀淮冷静下来,慢慢理着思绪,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床沿。
荀淮不是没有怀疑过陈宴秋的动机。
甚至可以说,荀淮从陈宴秋嫁入王府的那天,就从未停止过怀疑。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荀淮不傻,从那钦天监“夜观星象”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布局的人很聪明,借薛应年之手在自己身边安插棋子,让自己虽觉察出不对却不能反抗;又趁机在钦天监提拔自己的人,获得薛应年的信任,可谓一石二鸟。
问题就出在陈宴秋这一环。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荀淮觉得陈宴秋并没有恶意。
何止是没有恶意……
荀淮疲惫地闭上眼。
这人天真又纯粹,毫无城府还胆子小,喜怒都表现在脸上,一吓就哭。
这样的人,荀淮实在是想不出来能干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不对。
这件事情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他又把那些信件拿出来看了看。
抛开内容不谈,这些信件有一个明显的问题——
他是见过陈宴秋写字的。
陈宴秋的字……写得没这么好看。
荀淮的心略略安定了些。
他起身,把扔了满地的信件捡起来,按照时间顺序放好,锁进匣子里。
那么情况就只有两个。
荀淮目光沉沉。
第一种,这些书信不是陈宴秋所写。
但若这信出自他人之手,就与现实差距太大,也与他先前探查的资料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