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秋猛地仰起脖子,惊呼声都只出来了一半,便尽数消散在细碎的呜咽里。
这场荒唐事怎么结束的,陈宴秋完全没有印象。
他只知道自己哭了许久,颤了许久,忍着那铺天盖地的痛楚,也享受着那深入骨髓的欢愉。
他哭着,叫着,喊着,每当在最无助的时候,他都死死抱住荀淮的脖子。
荀淮就会给他一个黏糊糊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宴秋,宴秋……”恍恍惚惚中,陈宴秋似乎听见荀淮在喊自己。
——宴秋。
——呃……嗯……
——宴秋。
——怎、怎么了……
——宴秋啊……
“王、哈、王爷……”陈宴秋去捧荀淮的脸,“怎么了?我在这呢……”
手心里的脑袋摇了摇头。
“……没什么。”荀淮看着在自己身下接纳着自己一切的人。
只是觉得……
幸运你不是他,幸好你不是他。
两人就这样沉沦着,共同踏入了云间。
春宵一度,人间极乐。
第二天陈宴秋醒来时,第一反应是去摸身边的被褥。
“嘶……”他一动,身上的每一处肌肉、每一个关节就尖叫起来,弄得他差点又跌回被子里。
手下的温度是凉的。
荀淮已经走了很久了。
昨夜两人忙到最后,陈宴秋已经没了意识,任凭荀淮摆弄。此时此刻……陈宴秋其实很想得到荀淮的安抚。
就、莫名其妙的有点委屈。
陈宴秋吸吸鼻子,又把手塞回被子里,翻了个身想要再睡会儿——
然后就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什。
熟悉的触感从掌心的神经脉络传导到全身,陈宴秋霎时间僵在了原地,在一瞬间就红了脸。
不是吧……
他慢慢地,一点一点把那东西拿出来,在看清那物件的那一刻猛地捂住脸。
是、是昨夜的那把匕首……
匕首已经被荀淮清洗干净,现在又是一把相貌堂堂的好匕首,但是陈宴秋甫一看见他,就会联想到昨夜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