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查下看。”郁松最近没顾上这些。
程澈推开天文台的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凉意的空气迎面扑来,“希望有。”
郁松走到栏杆边,“没有的话,下次也可以再来看。”
“我们有的是机会。”
城市的灯光在远处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海,郁松眺望着远处,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小时候就住在那里。”
“你家吗?”
“嗯。”郁松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看向远处,“我爸生病之前,我们一直住在那里。后来他病了,为了凑医药费,只好把房子卖了。”
郁松的语气很平静,情绪却像水面下的暗流,藏着许多未能说尽的漂泊与辗转。
从那之后,一家三口开始四处搬家,父母相继离世后,他更是寄人篱下,居无定所,像个浮萍,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能是觉得这个记忆太过沉重,郁松提到另一件小事,“搬家前我的书桌不方便搬走,我又舍不得,只好在临走前用小刀在桌面刻上我的名字。”说到这里,郁松笑笑,“当时太小了,觉得刻了名字这个东西就永远属于我了。”
程澈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心口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密密的酸涩。他想说点什么安慰郁松,但又觉得太过矫情,现在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冷笑话。
于是他也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方向,“那边是我的武馆,但是现在关门了,不过店还在,等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
两人极有默契地绕开了那些过于沉重的往事,任由话题如溪水般漫无目的地流淌。即使没有刻意的安慰和沉重的追问,两人也能心照不宣地明白对方的心情。
晚风在楼顶变得毫无阻挡,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他们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起,在这份宁静面前,生活的一切喧嚣都被抛在脑海,所有一切都忽然被稀释得无足轻重。
只有彼此在身边。
这天晚上他俩运气不好,没有看到流星雨,郁松本想约着下次再来看,但是高三实在太忙了。
郁松被付老师带着忙各种竞赛研究,郑世明也要见缝插针地带着他,为他认回郑家铺路认识各种人,他经常不在学校,但就这样每天晚上还要打电话检查程澈作业,每次为数不多在学校的时间也在给程澈补课。
程澈也忙,作为一个要走文化课的高三生,每天的时间都被各种作业上课挤满,两人聚少离多。
又一年春天。
“恭喜我爸再次十九!”蔺云清笑嘻嘻地拉响了一支手拉礼炮。彩条和亮片“嘭”地一声纷纷扬扬落下,正好撒了刚推门进来的程澈一身。
程澈刚被彩条晃了眼,就听见一句久违的熟悉声音。
“生日快乐。”
他怔怔地抬眼望去,只见郁松正站在对面,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
程澈眼底瞬间漫上毫不掩饰的惊喜,“你怎么回来了?”昨天电话里还在英国。
郁松将蛋糕往前递了递,声音温和道:“刚好有机票就回来了。”
“你这次回来几天?”程澈接过蛋糕,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嗯……可能明天?”
“啊。”程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这么赶吗?”
“看吧,看付老师或者郑先生有没有别的计划。”郁松放轻声音,像是在安慰,“也不一定。”
“好。”程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喂,旁边还有两人呢。”一旁的大牛忍不住出声提醒。
程澈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郁松和云清身后还站着大牛和原纷。
“你们怎么也来了?”
“给你过生日啊。没想到在这半天你都没看见。”大牛鄙视他。
“没有,我看见了。”
原纷啧了一声,“我还以为我吃了透明果实。”
程澈笑笑,“这么晚了你们还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