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此时,四皇子府邸的竹帘在大风中沙沙作响。
林棣煊摩挲着汝窑天青釉茶盏,望着檐角开始点点滴滴垂落成的雨线在青石板上击打出细密的水花。
案头那尊错金博山炉正吐出袅袅青烟,却在触及《盐铁论》残卷时倏然消散。
在听闻了八皇子的处理结果后,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太了解这皇宫中的局势了。
此事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地画上句号,这背后恐怕还隐藏着父皇更深的谋划与安排。
…………
几日后,阴霾的天空依旧压抑。
六皇子林棣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疑惑,匆匆赶来寻四皇子林棣煊。
林棣景的青缎马车碾过御道上未化的晨霜,车帘掀开时带起一阵寒风,襟袖间还沾着几片永和宫前的银杏叶。
他在垂花门前便急声唤"
四哥"
,腰间玉带扣与门环相撞发出清响,惊得檐下鹦鹉扑棱翅膀
皇子府里,四皇子林棣煊指尖摩挲着《水经注》泛黄的书页,砚台里的松烟墨早已凝出薄壳。
“老六来得好急。”
林棣煊放下书,看着推门而入的六皇子。
对方衣襟上沾着几片银杏叶。
"
四哥当真觉得此事了了?"
六皇子林棣景见林棣煊不为所动,压低声音又道。
“最近京城的风是真冷啊……”
屋内传出茶盏轻磕瓷盘的脆响,四皇子的身影映在糊着云母纸的隔扇上,案头博山炉飘出的沉水香混着寒气涌出来。
林棣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茶盏边缘的冰裂纹,这是去岁南直隶进贡的稀世珍品,此刻却让他想起废太子被拖出太庙时,金砖上留下的那几道带血的痕迹。
窗外的风声忽然变得密集,他发现六弟锦靴上沾着的那几片银杏叶,形状与几日前飘落在诏狱天窗上的那些别无二致。
"
老六,"
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博山炉里将熄的香灰,
“京城的风再冷,又与你我有何干呢……”
六皇子林棣景有些惊愕的看了看林棣煊,良久,有些犹豫的说道:
“四哥,我总觉得父皇大人对老八的处置有些蹊跷,而且……京城这会的气氛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