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讪讪收回手,懊恼地低着头。
摄政王沉吟半晌,柔声说道:“姑娘请放心,等到镇上,我会替你找个靠谱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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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商队停在戈壁绿洲的客栈前。
黄泥墙上爬满枯死的骆驼刺,走出个戴银项圈的巫医。
老妪布满皱纹的手按在温挽月腕间,瞪大浑浊的眼睛。
“娘子胞宫受过寒气,若是再落胎。。。。。。”
她摇着铜铃在沙地上画出诡异图腾,“怕是再难有孕。”
摄政王心疼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少女,无奈地叹息。
她皱眉看着沙地上扭曲的蛇形,抬手将碎银交到老妪手中。
“中原可有解法?”
“或许有办法,你们去找个中原大夫瞧一瞧吧。”驼铃声随着苍老声音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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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炎王城,三王府寝殿弥漫着浓重药味。
依拉勒手中攥着香膏盒,蓝瞳空洞地望着床帐上摇晃的狼首挂饰。
汗湿的发丝黏在凹陷的颧骨,婚服领口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自从温挽月消失,他便率领漠北军和暗卫在城外找了三天三夜。
昨夜实在熬不住,从马上跌落才被人送回王府,不然他决计是不会回来的。
“王爷!”老管家捧着药碗跪在榻前,“您三天三夜未进食,铁打的身子也。。。。。。”
“出去!”沙哑的嘶吼惊飞檐下乌鸦。
他嘴里呢喃着,“月儿。。。月儿还在等我,我的王妃在等我,我要去找她。。。。”
依拉勒踉跄着翻身下榻,赤足踩碎满地光晕。
他抓起弯刀往门外冲,却在门槛处被自已的影子绊倒。
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在青石砖上漫开,男人颤抖着将脸埋进掌心。
那夜红烛下温挽月反常的柔顺,合卺酒里隐约的苦味,此刻都化作利刃绞着心脏。
“月儿。。。。。。你在哪里啊!天神,求您把她送回我身边,求您了。。。。”
他抓起香膏盒狠狠砸向铜镜,茉莉香在爆裂声中轰然绽放。
镜面蛛网般的裂痕里,无数个自已都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