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再看谢青釉,径直转身,朝着与李沉鱼离去相反的方向快步走。
俞桉并未走远。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李沉鱼返回住处的必经之路上,一处偏僻的竹林暗影里,截住了她。
李沉鱼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巨力便将她狠狠掼在冰冷的竹竿上。
后背撞得生疼,未等她惊呼出声,一只冰冷的手已如铁箍般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将她未尽的声音和呼吸一同掐断。
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被那一声猝不及防的“俞娇娇”彻底勾出。
各种混乱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俞桉理智的堤坝。
“你不是死了吗。”
“死就死干净点啊!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回来!”
被遗弃的痛楚狠狠碾过他的心脏,让他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回来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已经不要我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
那委屈深可见骨,却被汹涌的戾气包裹着,显得扭曲而骇人。
李沉鱼被他掐得眼前发黑,窒息感灭顶而来。
卧槽,刚回这个世界就这么带劲吗,毁容就算了,又要被俞桉杀死吗。
她的意识异常清醒,那就是绝不能承认!
眼前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
是个煞比疯子。
信任?
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他亲手碾碎,荡然无存了。
“是一位姐姐告诉我的。”
她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残破的音节,试图唤回他一丝理智。
“我滴娘啊,俞桉你看清楚,我不是她。”(`へ′)
“姐姐?”
俞桉眼尾的猩红未褪,但周身的戾气似乎因为这陌生的词而凝滞了一瞬。
他死死盯着她,声音低沉危险得如同淬了冰。
“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在哪?”
脖颈间的钳制略微松动,李沉鱼猛地吸入一口辛辣的空气,剧烈咳嗽起来,肺叶如同被撕裂。
她趴伏在地,大口喘息,毫无形象,跟条哈巴狗一样,揉着几乎被捏碎的脖子,大脑飞转。
“梦里,一位很漂亮的姐姐穿着不像现在的衣裳,她说的,她说,让我不要和俞娇娇计较。”
“她说你心思不坏,只是没人好好教你分辨对错,整个兰陵宗只有你姓俞,不是说你还能有谁。”
俞桉的瞳孔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这些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记忆最深处。
“她在哪?”
他追问,声音里压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急切与恐慌。
李沉鱼用力摇头,眼神尽力茫然。
“不知道,雾很大,她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