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么。
唇角一弯,她亦是回之以嫣然浅笑,“商慕炎,他也是你的孩子。”
男人面上笑意骤敛,咬牙,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我当然知道。”
苏月怔了怔,轻轻一笑,“那你还要利用?”
“所以你要打掉?”男人声音沉哑,急不可耐。
苏月垂眸,再次弯唇浅笑。
看吧,这就是她跟他,似乎思维永远不在同一个点上。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她问的是你,他问的也是你!
似乎质问的永远都是对方。
见她低着头,只是笑,一句话不说,商慕炎以为那是她的默认,心中刚刚强自压抑的怒火,又噌的一声被点燃,他猛然伸手,将拉进怀里,狠狠将她扣住,心中怒极,却不知从何处宣泄,只手臂的力道恨不得将她箍碎。
“你有没有一点常识?你知不知道孩子过了三个月就已经成型,都这么大了,再堕下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你了不了解自己的身子?你知不知道你能怀上孩子,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以后若再想有,怕是比登天还难,这些你都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男人几乎是摇晃着她的身子,嘶吼出声,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打在她的颈脖上。
他鲜少这样。
苏月低声幽幽道:“我以为你不知道。”
男人身子一僵。
苏月靠在男人的肩头,眸光溃散地落在地上的瓷屑上。
良久的沉寂。
男人忽然扳起她的肩,黑眸炽暗,紧紧地胶住她的眼,“苏月,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苏月怔了怔,不意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眼睫轻颤,她同样回望着他的眸眼。
这是在保证吗?
还是在先将她稳住?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要这个孩子做什么?”她听到自己如是问。
必须问,必须搞清楚。
商慕炎沉了眉眼。
忽然,他倾身将她抱起,趟过地上的狼藉,走到床榻边坐下,他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以为他又要避重就轻地将这个问题翻过,谁知他却缓缓开了口。“我们要救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血玲珑、灵珠和乌星草。”
苏月一震,愕然抬眸,看向他。
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继续道:“然后,你也知道,为了给你解崖狐的毒,血玲珑让你食了……”
男人顿了顿,眸光凝落在她的脸上,似是在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低低垂着眉眼,没有吭声,又听得他接着道:“传说,食用过血玲珑的人,当然,是女人,在一年之内怀孕,那么血玲珑的药性就会集中到这个孩子的心脉里面,换一句话说,就是……”
“就是孩子的心头血,可以当做血玲珑来用!”苏月蓦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冷声将他的话打断说完。
商慕炎一怔,微微点了点头,“嗯!”
苏月已是脸色苍白如纸。
心口幽幽的疼痛再次密集而来,她双手攥着男人的衣衫,微微颤抖。
见她如此,商慕炎急了,双手捧起她煞白的小脸,连忙解释道:“但是,你放心,这些跟我们的孩子无关,就算你食了血玲珑,就算这个孩子的心脉里面有着血玲珑的药性,但是,他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去取他的心头血入药?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苏月,你信我吗?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