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的太快了,积聚在体内的酒精此时才得以随着血液慢慢散发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我感觉身体越来越热。
特别是胸口,好像有一股灼热的气流正在那里翻腾,烘烤,无数的水分子啸叫着飞出我的身体,散落到空气中然后溅了一地,我在地板上摊开四肢,任由冰冷的地面吞噬身体的热量,汗水滑过肌肤像是雨滴般滑落,快意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感觉似乎被锁进了时间的牢笼,又仿佛置身于地狱中受尽冰与火的轮番折磨,渐渐的,黑暗再次降临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一切似乎都那么熟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色调,熟悉的人。
“你这傻孩子你要死啊!
为了那个女人这么作践你自己,你把自己作死了你让你妈我怎么活啊!
呜呜呜~~~”
我的身体被剧烈的拉扯,身下的担架床因此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耳边是老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阿姨!
阿姨!
你别这样,病人才刚醒呢!”
“香梅,你冷静点,儿子醒了没事了。”
“表婶别这样,人家都看着呢。”
“病人家属,如果你情绪不能稳定的话就先出去!”
“张雅,我扶你表婶先出去,这里你先看着啊。”
“哦好的,放心吧。”
魂魄似乎还没有完全归位的我只觉得耳边一阵乱糟糟的响声,我努力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张脸很熟悉。
“张雅?啊~~~”
“你怎么啦?”
“头疼,你怎么来了?”
“她怎么来了?要不是她,你可能就死在家里了!”
原来是怒气冲冲的老妈去而复返。
“哎哎哎,这位阿姨你。。。”
“没事了没事了,护士,她已经冷静了。”
老爸跟在身后不停打着招呼。
老妈的情绪调节能力真不是盖的,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冷静,但是脸上的疼惜和愤怒还是遮掩不住。
我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这样能稍微缓解一下剧烈的头痛感。
“哦,我今天陪我们单位同事来扬州招工,趁着空就想来看看表叔表婶,听说你和温婉离婚所以就想来看看你,但是敲门也没人开,我以为你不在家,想走的时候听见玻璃瓶碎裂的声音,还听见你说话,再敲门还是没人开,我担心出事就让表婶过来,然后发现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妈听着张雅的叙述仿佛再次回到了事发现场,气得用手指头戳了我的额头,见我头疼又怜惜地帮我揉着。
和上次一样,观察一阵没什么大碍的我带着一堆药离开了医院,事情过去了大半天,家里还是一股浓烈的酒味。
老妈一路上追问我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担心如果告诉她实话又要让她担惊受怕,以她神经衰弱的程度恐怕这星期就别睡觉了,我只能撒个小谎说是走路想心事撞的,看她将信将疑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还没和雅蕾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叔叔婶婶通过气,只是不知道以她的精明能不能骗过去。
老妈在我家做了顿晚饭,我们一家三口加上张雅一共四人围着桌子吃完,我费了好大劲,指天发誓不会再做傻事才把我爸妈哄走,而张雅应我老妈的要求留下再开导我一下,用她的话说就是同龄人比较好说话。
“张雅,有件事我不想瞒你。”
“什么?”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她说了一遍,听说大强可能已经死了,张雅的反应很是复杂,比近几年的夫妻,要说感情一点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肖大强的所作所为张雅也都是知道的,对于我的叙述张雅百分之百相信没有一丝怀疑。
“唉~~~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本来我和这个人已经没有半分关系了,只是一听到他可能唉~~~这就是命吧。”
一句话叹了两次气,肖大强终于彻底成了她董张雅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我没事了,你早点回去吧,否则到了昆山出了高铁站不好打车,我今天这样子是没法送你了。”
“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今天可能会比较晚,所以我和同事打过招呼了,车票我已经改签明天上午的了,一会儿出去找个酒店住一晚明早再走,所以陪你到晚一点也没关系。”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好好打量起她来,和她之间有限的几次见面每次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今天的她穿着一件薄款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半高领的毛衣,下身则是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因为是出来公干的,她的脸上化了淡妆,一头烫染过的长发衬出她几分成熟少妇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