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看见争华和儿子在一个冰糕摊点吃雪糕。望着他俩的身影,一种异样的感情潮涌在胸中翻涌,塞满了她的整个胸腔,眼帘蓦然湿润啦……她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上伫立了许久,直到儿子喊她妈妈,她才回过神来。
“争华叔叔呢?”
“争华叔叔骑车走啦。”贝贝指指密匝的车流说。
她望着车流出了会神,然后领着儿子走下台阶,往家走。儿子让她背着。
她说:“妈累了,自个儿跑吧。”
贝贝听话地在妈妈前面跑着。
望着儿子的背影,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26章:认识了于琼(1)
于琼初次给争华的第一印象清晰难忘:秀美、飘逸、黝黑的头发;椭圆、白晰、俊美的脸颊……以及苗条、匀称的身段;天蓝色连衣裙,那副近视镜和托着近视镜的高鼻梁,这一切都显出了她的妩媚和高雅。
然而,至到有一天争华责备自己眼力糟糕的时候,才感慨:他竟然没有看出她竟然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妇女了。当他把这一印象说与她的时候,她莞尔一笑:“都老太婆啦,还少妇呢。”
“开始我真把你当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啦。”他认真地说。
她没吭声,优雅地扶了下近视镜,然后埋头看书。
那天上课,她来晚了,见争华旁边有个空位,就悄然走过去坐下。争华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她却冲他友好地一笑。
两人开始认真听课。业大开学快一个月了,每月八天的面授时间,百十号同学,来自各区、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熟悉的朋友或同事外,彼此都形同陌路。
从此,每次上面授课,她都挨着争华坐,争华身边这个座位似乎专门为她留着似的,别的同学心知肚明,没人去抢占。两人似乎也察觉了这种微妙似的,但彼此心照不宣。
终于在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于嘈杂的教室里,两人才正式认识。
“我叫于琼,干钩于,琼浆玉液的琼。化肥厂档案室的。你呢?”她先开了口,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争华冲她淡然一笑,没说什么。
“你贵姓?哪个单位的?”她又主动问他,声音甜润。
“我叫王争华,寰球制药厂的。”争华淡然地说。
第二天一早,争华进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啦,他看了眼他常坐的那张课桌,只有于琼自己坐在那里,他常坐的座位空着。见他进来,于琼用一种欣慰的目光望着站在门口犹豫的他,并点头示意他过去坐。他却低头走到最后排一个座位上坐下了。
于琼的目光没有跟随他,而是回过脸去,用右手托着下巴专注地听课。这一课讲《中国历史》,讲课的老师是张陌生的面孔,戴着近视镜,个子不高,皮肤白净,精神饱满,一派学者风范。
他操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讲原始社会、元谋人、北京人、山顶洞人、河姆渡族、半坡氏族、大汶口文化……黄帝和尧、舜、禹的传说……
争华没注意听,他在回味昨晚的梦境以及和美人鱼阿娇的对话,他感慨:邂逅美人鱼阿娇,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怎么不到外面活动一下?”于琼站在他面前轻声说。
他马上回过神来,从回味中收回了思绪。他看了整个教室一眼,又看了于琼一眼,原来已经下课啦,大多数同学都到教室外面活动去啦。他冲于琼抱歉地一笑:“已经下课了呀。”
“是啊,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于琼说。
“我没想什么。”争华搪塞地说,他又歉意地冲她笑笑,然后站起身:“走吧,到外面活动一下吧。”
于琼冲他优雅地一笑。
两人出了教室,来到教室门前一棵法国梧桐树下,争华感觉不好意思,就低头站在那里。于琼笑着说:“王争华同志,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啊!”争华没抬头。
“你眼神里怎么有种忧伤呢?”于琼小心翼翼地问。
争华抬起头来,轻轻点点头。
“也许,我不该这样冒昧。”于琼歉意地说。
“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
两人都沉默了,上课铃响后,两人赶紧回了教室。
第二节课,他努力排遣一切杂念,专心听课,可是,奴隶社会经典的军事著作《孙子兵法》,甚至于《诗经》中的那首经典之作《关雎》,被南方口音的老师朗诵是抑扬顿挫,富含激情,别有韵味……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脑海中映现的仍然是梦中跟阿娇的对话……他问:“假如我做梦梦见你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说我们之间的意念信息在沟通啊?”“可以这么说。”……
这让他产生了很多联想:琼丽去世前曾跟他说过,她做过一个地球人跟邪恶外星人发生了一场战争的梦境,难道这也是意念信息的传导吗?哪又是谁用这种意念信息跟她沟通呢?
琼丽死后的那一段时间里,他经常在梦中跟琼丽相会,这难道也是一种阴阳之间的意念沟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