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的烦闷夹杂着酒精在体内翻涌,此刻只想回到那个属于自己可以默默舔舐伤口的角落,因此坚持回家。
拗不过我,她们两个只好叫崔莹莹开车送我。
崔莹莹眉眼弯弯,笑语盈盈,轻快地从我手中接过车钥匙,哼着小曲儿出去热车。
林蕈走到我身边,目光里满是关切:“宏军,你今晚看起来心情很差,怎么了?”
我挤出一副难看的笑容,故作轻松:“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顺心的事。而且酒喝多了,身体难受是真的。”
刘芸双手抱胸,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别逞强了,哪有人像你这样拼命灌自己酒的?分明是心里藏着事,借酒消愁呢!”
我脑袋昏昏沉沉,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涌上心头,一把搂住刘芸的腰肢,嬉皮笑脸地说:“要不,芸姐你今晚陪陪我,说不定我心情就好了。”
刘芸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地甩开我的手,跺脚嗔怪:“关宏军,你能不能成熟点,简直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她的话如同一根刺,戳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刹那间,哀伤如决堤的洪水,将我彻底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哽咽着,声音支离破碎:“可我为什么非得长大……呢?”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林蕈眼眶也红了,她心疼地将我紧紧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在这儿没人会笑话你。”
“哥,车里热乎了,可以……”崔莹莹的声音突然传来,她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瞬间愣住,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我猛地从林蕈怀里挣脱出来,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副狼狈模样,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冲去
。
回去的路上,崔莹莹车速极慢,方向盘在她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眼神游离,显然心不在焉。
车内,暖风裹挟着刺鼻的空气清新剂味道,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瞬间涌上我的喉咙。
“莹莹,快把车靠边停下,我忍不住了,要吐。”我眉头紧皱,强忍着不适说道。
崔莹莹迅速将车稳稳停靠在路边。
我推开车门,踉跄着冲下车,蹲在路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开始呕吐起来。
崔莹莹也快步下车,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她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嘴里小声嘟囔:“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
等吐得差不多,我伸手从她手里夺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嘴,试图缓解嘴里的酸涩。
崔莹莹伸手搀扶起我,关切地劝道:“哥,你都喝成这样了,别回家了。这都快半夜了,回去保不准吵醒孩子,明天宁宇还得上学呢。”
我觉得她的话在理,便含糊应道:“行,那就不回家了。找个歌厅,咱俩去唱夜场。”
“你这状态还行吗?我看找个酒店休息才是正事儿。”崔莹莹一脸惊讶,眼中满是担忧。
我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说:“你要是不想去,我自己去。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磨叽,一点不像以前那么爽快!”
这话一出口,崔莹莹脸色一沉,赌气说道:“去就去,怕你不成!”
我们再度上车。崔莹莹余气未消,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到了ktv,我握着麦克风,唱起宇桐非的《感动天感动地》。“……以为自己不再去想你,保持不被刺痛的距离,就算早已忘了我自己,却还想要知道你的消息。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却还死心塌地……”
随着旋律推进,我越唱越投入,歌词仿佛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一字一句都戳中了我的痛处。
崔莹莹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到肩头一沉,便把麦克风递给她,找借口说:“副歌部分太高了,我嗓子拔不上来,你来接着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