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枝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事是可以这样处理的,受益良多。
“你多经历就知道了。”他这虚心受教的模样让柳浮川看他的眼神更温柔了。
幼弟看着特别正派,但不会排斥自己这些纨绔的行事准则,这一点可不是哪个正道中人都能做到的。
他也不是带坏幼弟,只是特殊情况就是要特殊处理,不然幼弟一直这么惹祸硬刚,那身子怎么受得了。
“长兄啊,他对自家人是最心软的,但你在他脸上看不出来,他跟个闷葫芦似的,心疼了不会说,疼你宠你也不会说,话说不了几句,但他做的多。”
接下来就是要过长兄那关,柳浮川抓紧时间多给他科普长兄的性子,“你别看他每日给你喂了药就走,其实心思都挂在你身上,把你当眼珠子疼,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根本就不用担心给他添麻烦,你今日要是不回神宫了,长兄指不定多伤心呢。”
幼弟动不动就要走,这件事别说是长兄了,柳浮川心里都不是滋味。
出事了都想自己扛着,也学不会依靠长辈,太懂事了实在让人心疼。
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有商有量的哄着,劝着,他就差跪下求求幼弟别走了。
“我……我无意让长兄和兄长伤心,我只是……”柳折枝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要做的事如今都不能说。
“没事,我懂,你就是自小没长在我们身边,没人宠着,还不习惯。”
该说的都说完了,柳浮川摆摆手不再多说,按着他的手腕给他输了不少灵力,又放血喂了他一碗药。
两人在寝殿内过了半个时辰,柳折枝都没见墨宴进来,不用想都知道蛇蛇是怕了,喝完药被兄长喂蜜饯的时候他朝殿外叫了一声,“蛇蛇。”
门口隐了身形的墨宴身体一抖,怂兮兮的现身迈步进去了。
他都不敢走得太近,离床榻几步远就蔫蔫的跪下了,“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长兄和兄长都该心疼了。”
这时候还知道搬出长辈压自己,柳折枝都让他气笑了。
做的时候什么都敢,出事了就认错快,他的蛇蛇真是一点没变,还跟当年被他打成蝴蝶结挂在窗户上的小黑蛇一样。
“说说错在哪里了。”
柳浮川也不走,就在旁边看热闹,还跟着起哄,“说啊弟妹,错哪了?你一爪子拍死一群人的时候多威风啊,现在怎么连说话都费劲了?”
他以为这条龙是个疯的,还想着找枝枝告状呢,万万没想到,枝枝比龙还疯。
而且这坑人的弟妹愣是一个字没跟他说,哪怕当时提醒他一句,他也不至于跟个傻子似的一点心理准备没有。
他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墨宴有苦说不出,只能平白让他看笑话,跪在那低着头小声反省,“错在不该不告诉你,不该瞻前顾后只要罪魁祸首,不该拦你。”
一口气说了三条,这三条都是他这半个时辰反复核对的,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知道柳折枝肯定要算账,所以自己先准备好答案了。
可他都说完了,柳折枝还是没动静,墨宴心里没底了,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被柳折枝抓个正着。
“没了?”
看来是还有做错的,但墨宴实在想不出来了,憋了半天只能试探着开口问,“要不……要不你提醒我几个字?”
“不该受伤。”
柳折枝不只是提醒几个字,是一次都说完了,声音很轻,“不该打起来不要命,只攻不守,弄了一身伤,背上那么多血肉外翻的伤口都不管,一颗疗伤的丹药都未曾吃。”
墨宴愣住了,没想过他会这么说,猛地抬眼看过去,正对上他眼底的满目柔光。
四目相对,柳折枝最后只说了六个字,“蛇蛇,我会心疼。”
这句话比任何惩罚和管教都有用,墨宴当场摇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柳折枝我真知道错了,我再这么不要命我就……我给你跪香跪一个月!你拿倾云打我,邦邦一个月!”
这哪是算账,这不就是表白吗?
柳折枝根本就不是生气这件事本身,他就是心疼我了!
他真的好爱我!
我竟然让他这么心疼,还惹他生气?
墨宴啊墨宴,你可真混蛋!真他娘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