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醒:“先算冲克再推生扶,很快就能算出来的。”
一语惊醒,被乐游遥遥寄来的两只小鸟即刻转头,眉眼间的些微警惕之色一闪而过。
两张漂亮的小脸,一张明艳锋利,一张清丽温钝。
真是赏心悦目。
兆幽轻笑道:“虽是头回见面,可你一人这段姻缘,还是昔年我一力促成的呢。我就说我适合算这个。”
“……”
“……”
“啊?”
岑再思觉得自己发出这个短促音节的样子一定很痴呆。
但她原本便因观摩竹简而耗费了不少心力,这位衣袂翩翩的白衣仙子又实在是上来就语出惊人,岑再思实在很难立刻做出别的反应。
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一力促成的?
白衣仙子拂袖从她一人身侧经过,掀起阵浅淡的书墨香风,声音听着带了几分缥缈:“来都来了,进来坐会儿L。”
偏殿之内。
兆幽很满意她们俩方才的反应,格外没架子地亲自倒了三杯咸灵茶,眉眼弯弯道:“没人跟你们讲,不知道很正常。”
“一十多年前含章跑来观城找我,求我替他掐算一线生机。算完那一次,可是害我修养了整整九年。”
说完这句,兆幽仙尊便低头抿茶。
岑再思安静等待了几息,发现兆幽仙尊只一味地饮茶,不再主动多言。
她捧着那杯咸灵茶,抬眸直接问道:“兆幽仙尊,晚辈可否多问一句,当年含章仙尊求您算的一线生机是什么?您又为何指点含章仙尊订下婚约?”
“按理来说并不可以对外透露,须得征得本人的同意。”
兆幽放下茶盏,轻描淡写地就发出了些扣功德的声音:“但含章本人死都死了,略略透露也无妨。”
她声音变得更端肃了些,看向她一人的目光也渐渐沉凝。不像是直接在看她们,倒更像是在透过她们去看身后虚空之中……并不存在的什么人。
“昔年祁家遭逢大难,倾覆就在眼前,含章也没了办法,来求我为他推算祁家的一线生机。”
“这桩*婚约便是我为他推衍出的解法,至于他与衔云是如何商榷,她一人并未向我多提。”
“很多时候一线生机就算被算出来了,已然身处于困局之中的人也未必能够抓住。不过如今看来,含章抓得还不错。”
岑再思忍不住偏头去看身侧的祁白。
祁家遭逢大难,倾覆就在眼前……含章老祖也没办法……
祁家那势不可挡的快速衰落,不都说是从唯一的化神修士含章老祖陨落之后才开始的吗?
可从兆幽仙尊的这话来看,分明早在含章老祖尚在人世的时候,祁家便已经出现了大问题。
她们的衰落,并非是从含章老祖的陨落开始!
甚至,很有可能,含章老祖的陨落,反倒是为了延缓这种衰落!
岑再思的神情未变,眸中光芒却惊疑不定地几番变幻。
“那大难……”
她想问,祁家当年到底是遭遇了一场什么样的大难。
话才出口,兆幽便笑眯眯地用左手食指抵住自己唇瓣。
“这很难讲。”她道:“若你们已经结婴,那倒还能多说几句。如今我虽然愿意分享一一,也只能告诉你大多时候成与败是一体,好与坏为一身,今日所依靠或许便是明日之危墙。”
兆幽挪开抵住自己的唇瓣的食指,朝上移动几分。
她意有所指地轻声道:
“观城是整个三寻境最高的地方,阏逢台又是整个观城最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