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生,我就看出她绝对有魔法天赋,所以才取了赫达这个名字。”特纳公爵张嘴就是吹嘘。
伊迪丝装出一副很钦佩的模样,小幅度点点头,嘴角噙着笑意。
不得不说,赫达这个名字确实取得不错。
本义战斗,战争,引申到名字中就是勇敢、坚强,她也很难想象,给女儿取了个如此名字的人,最后会想着将其送出去维护家庭地位。
想到这儿,她微微偏头,似是无意地提起:“听说特纳小姐从没启蒙过魔法……决定上学也不过是开学前半年的事,能在这么短时间考入伯犹尼斯学院,真是个聪明孩子。”
特纳公爵的脸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
“这也怪我。”
察觉到这个关键字眼,伊迪丝手腕一抖,让部分酒液从杯子边缘溢出,滴落在袖口位置。
透明的酒液在白色布料上泅出一个深色的点,她假意慌乱地摸索身上的东西,实则用余光观察四周,确认赫达已经消失在大厅,迅速将手伸向了礼服侧的隐藏口袋。
——不想让主人家失了面子,又想要提前离席的贵族往往会准备好一小袋药粉,吸食后会短暂进入面色苍白,嘴唇无血色的眩晕状态。因此,礼服中配备隐藏口袋逐渐成为了裁缝们的共识。
伊迪丝用指甲划破袋身,顺势抽出塞在一边的手帕,擦拭袖口上的水渍。
她屏住了呼吸。
特纳公爵对此浑然不知,继续找理由辩解,“我忙于处理贵族间事务,疏忽了对孩子的关照,竟忘了告诉夫人要在孩子六岁时举行启蒙仪式——”
——编也不找好点的理由。
伊迪丝皮笑肉不笑。别家哪怕对孩子不抱期望,也绝对不会忘记六岁的启蒙意识,毕竟这关乎着家族中能否多一位法师。
只能说,当时的特纳公爵和夫人打定主意要让赫达通过联姻维持家族体面。至于培养一个法师?那要花的金钱,等的时间可就多了,而且收益未知,不如直接笼络一个有钱的新贵族,前期投资少,并且稳定快捷。
特纳公爵完全没考虑家族延续的问题,只是一味地追求自我舒适。
伊迪丝将手帕放回口袋,指尖旋转一圈,确认粉末已经基本消散干净,自然地重新开始呼吸。空气再次在她鼻尖流通,而特纳公爵还在暗戳戳地炫耀自己。
她失去耐心,随意引导几句,将话题导向对赫达的夸赞。特纳公爵一旦附和,她就笑着夸赞对方,几次下来,不用伊迪丝主动,对方就能条件反射吐出赫达的一堆优点。
准备完毕。
伊迪丝举起酒杯,自然抿了一口,找准舞曲结束的间隙,以要跳舞为由离开。特纳公爵甚至没问她裤装的着装问题,抒发完优越感,心满意足地与她告别。
谢利从边上走过,随手端起盘子,低声对伊迪丝道:“右手边口袋。”
伊迪丝放下酒杯,借着桌子的遮挡顺势探入,抓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瓶子。
绿色的粘液在里面翻腾,在没有摇晃的情况下疯狂往上方探。顶部的瓶塞安静地守护一切,将粘液死死按在下面。
“冥想。”
谢利念出了它的名字:“你刚刚提到失眠类药粉,让我记起了这个。”
伊迪丝将其放进口袋,向瓶子的方向扯了扯衣摆,让布料略微蓬松,遮住那不自然的凸起:“准备得很充分嘛。”
“我只希望你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