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小牙磕破唇流下的血,和平生第一次现出的眼泪。
温秋抿着唇,“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公子。”
“公子,请先不要任性了,我们先走,官兵已经来了!”
方才光顾着着急了,她竟没有意识到,城里的墙上还挂着不少她们的画像呢!而他们谁出门时都心绪烦杂,竟都没有记得易容。
懊恼地狠狠抽了口气,她揽着男人飞奔了出去,却还是被一群官兵拦了个正着。咬了牙,女子扯着身旁的男人拼命躲避,只求能带他安然地出去。只可惜,那男人不配合,再加上她有伤在身,纵使武艺高强,却也力不从心。
于是,她们就这么轻易地,被左相,又逮了回去。
会死的吧!
她,一个卑微下奴,竟斗胆违背左相大人的命令,带着左相公子离家,一定会死的吧!
可笑她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客栈里,还有她专门给他叫的西湖醋鱼,他还没有吃呢!
哦,对了,还有一壶上好的龙井,她照他喜欢的法子认真沏的。
算了,她叫了,沏了,他也不一定会吃,不一定会喝,那么,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
其实,她死了,又如何呢?
她只是担心,她死了,他若受了欺负,会没有人尽心护着他?
她只是担心,那邻国王女会待他不好。
她只是担心,再不会有人比她还了解他的口味,能把他伺候的舒服了。
她只是担心……
乱七八糟纷杂的愁绪缠了她一路,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被以奇异姿势扭曲的伤臂为她带来的钻心的疼痛。
他被奉若上宾,她被押入大牢。
当然,还有狱卒的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让她痛不欲生的那种,听说是左相的授意,一直一直,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天。
其实,牢里是有窗的,只是她一直被吊着,时不时便处于昏厥的状态,实在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几天。
不过,应该不会太久吧!因为那个给她泼了一桶冷水的女人——左相——刚到。
一起来的,还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带着幽深潭水般沉静的目光,或者,确切的说,是如死水一般。
几日来,她第一次被从刑架上解了下来,便又马不停蹄地被按到了刑凳上,而后,小腿粗的棍子便毫不客气地招呼了过来。
左相的命令很简单,“打死。”
她真的疼得头昏脑胀,怎么都顺不过气来,却还是在心疼他,心疼他的目光,又怕她见着了自己这副脏兮兮血淋淋的样子,吓着了或是污了眼。
剧痛中,她的世界缓缓消失了,存在的不过是满眼满眼的黑暗。很快,就连黑暗都消失了。
她,莫非是就快要死了吗?
他能不能记着她?
记着,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女扮男装陪他长大,带他离家,还有……
为他而死。
算了,他只记得前两条就可以了,为他而死什么的,她不用他记,她怕他难受。
虽然多半是不会难受的,可她就是怕他,万一,万一在某一天,那么一不小心,就难受了呢?
昏昏沉沉,最后,就连意识,都消失了……
***
她似乎是睁开了眼睛,入眼所见,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身旁似有人声。
她这是,已经到了地府了吗?
努力地操控着昏沉的大脑,他想了想,自己生平杀过很多人,大概会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