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没虐待他,二没利用他,三没限制他,怎么就跟我闹掰了?”
“行行行。”肖霁川心累,“你这次又怎么他了?”
“瞎了。”袁亭书不见一丝波动,仿佛在叙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昨天淋雨发高烧,今天就瞎了。”
“瞎了?!”肖霁川拔高两个分贝,以他对袁亭书的了解,姜满绝对不仅是发烧,“你还干什么了?”
袁亭书烦了,往卧室的方向走:“你知道家庭医生最忌讳什么?”
“什么?”
“多嘴。”
肖霁川被实实在在噎了一下。
他跟袁亭书同窗五年共事八年,早就习惯袁亭书的劣性,即便如此,当下还是有种要吐血的生理反应。
“你最好找个牛逼的律师保驾护航。”
袁亭书根本不当回事:“谢谢,这就不是医生该操心的了。”
“砰”!
卧室门怼着袁亭书鼻尖关上了。
袁亭书转着玉扳指,鼻腔溢出短促的“嗤”声——何苦为一个小玩意儿大动干戈?
他没兴趣了解肖霁川怎么治疗,他只关心姜满能不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毕竟陶瓷娃娃最贵、最灵、最难制作的部件,就是眼睛。
他抬腿要走,卧室传出姜满的叫声:“我不打针!”
姜满怕疼,理所当然害怕打针。
里面叫得凄惨,袁亭书却不打算进去。又没疼在他身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老袁进来一下!”肖霁川也喊他,“我控制不住他!”
袁亭书烦的紧,推门进去了。
屋里没挡窗帘,地板被晒成暖橘色,两米宽的大床置在正中间,显得床上的人格外渺小。
姜满穿着睡衣趴在床上,被肖霁川按住了腰,他本身没什么力气,但对打针的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手脚乱蹬,肖霁川没法换针。
“满满,你又不乖。”袁亭书坐到床边叠起腿,让姜满趴在他怀里,“不打针病怎么好呢。”
“亭亭……”姜满搂紧袁亭书的腰,顾头不顾尾,一个劲儿往怀里扎,“不打针好不好?”
“满满不愿意,那就不打。”
肖霁川震惊地看过来,袁亭书把姜满的屁股露出来,使了个眼色。
“好,那——啊!”叫到后面全是哭音,“你们骗我……”
袁亭书把人塞进被窝里,温柔地敷衍:“满满乖,睡一觉就好了。”
两人出卧室,肖霁川说:“他是心理因素引起的癔症性失明,基本能排除器质性病变。如果不放心,明天带他去我那做个全面检查。”
“不用。”袁亭书面无表情道,“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