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治臣的罪?”沐天麒奇怪景剀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景剀微笑道:“朕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做了这些事,朕怎么会得到雪儿?”
沐天麒站起来,表情茫然。
“雪儿答应做朕的妃子,是想换你和张夕照两家的命。”
沐天麒呆住,原来自己竟做了景剀的棋子。
“你功过相抵,所以朕这次就不罚你了。”
“谢皇上饶恕。”
“你坐吧,陪朕品会儿茶。”和颜悦色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沐天麒暗暗擦掉冷汗,点头称是。
这时总管太监李默进来禀道:“奴才已将雪妃安排在香雪宫,等待皇上今晚临幸。”
景剀哈哈大笑道:“天麒,你从此再也不可以说朕宫里没有可人了吧?”笑逐颜开,又变成了平日那个在沐天麒面前毫无架子的皇帝。
沐天麒苦笑,自从出现了温如玉,他越来越摸不透景剀的心思了。这个人随时随地就要发作,随时随就翻脸不认人。恐怕迟早有一天,自己的脑袋也会不保吧?
微现窘色,道:“皇上还记得臣的戏言?只是,不是臣泼皇上冷水。皇上要的是解语花,不是木美人。梅姑娘,哦,不,雪妃一心都在温如玉身上,在皇上身边怕是一具空壳罢了。”
“你放心,朕会让她感动的。”景剀意气风发,充满自信。
昏黄的灯光照着温如玉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一个未知的地方,紧皱的双眉中有化解不开的忧伤、迷离。
如果惊鸿剑在手,如果手脚可以动,他会不会跳起来杀进皇宫去?
“若余后人得此血书,切记身为景家子孙,当以家国天下为念,不计私仇,报效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字字血书又闪过眼前。
矛盾在心里纠结,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弃自己,彻底让命运去摆弄,可是当景剀逼梅如雪为妃,那种被无奈煎熬的痛苦便如同埋在地底下的火,燃烧着、冲突着,直欲奔涌而出,毁灭一切。
可是一边是仇恨,一边是祖父的遗命。他无从抉择。
闭上眼睛,长叹道:“祖父,你叫孙儿如何是好?”
一只手递上一壶酒,一个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此刻最需要此物,所以过来陪你喝两杯。”
温如玉睁开眼,只见沐天麒站在面前,星眸中一片温暖。
“侯爷。”温如玉挣扎着坐起来施礼,沐天麒将他摁住,道,“大哥,你别动。我们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些俗礼。”
“侯爷,我是一个囚犯,身份卑微,担不起你的称呼。”
沐天麒看着他微笑,道:“你是我此生见过的心灵最高贵的人。何况我们两家本是世交,家祖当年是鲲鹏王爷的挚友,他为未能救得王爷,一生都在遗憾。后来家父奉命暗中维护王爷的后人。现在我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大哥的为人令小弟钦佩,请大哥切莫推辞,便唤小弟一声兄弟吧。”
“贤弟。”温如玉的眼睛湿润了,“你是我命里的贵人。可叹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你为我们一家做了这么多。”
“大哥。别说了。我只恨自己帮不了你。今晚皇上要临幸梅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特意带了酒过来陪你喝两杯。一醉解千愁。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朋友,岂非正是黑暗中那一盏明灯?冰天雪地里那一团温暖的火焰?
“好兄弟,谢谢你。”温如玉笑。那笑容却令人心碎。
沐天麒倒满两杯酒,一杯送到温如玉唇边,一杯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