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舟半退一步,“银钱都在我夫郎那里。”
龟奴眼角一抽,“那……那几位里面请?”他说到一半才看见后面还有俩孩子,这可真是够离谱的。
孟晚就站在听香榭的大门口,“我一个哥儿怎么好进花楼啊,让人知道岂不是要被人说长道短?”
你怕人说长道短还来花楼?
还带孩子来!!!
这些年听香榭里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有特殊癖好的富人,可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份。
“那您说怎么地?要不我们把人给送到您府上去?”本来龟奴就是做这种勾当的,把楼里的小哥儿姑娘们往被子里一裹,扔进客人家的小门里就走。
孟晚摇了摇头,随后指向院中桌椅,“院子里不是有那么多的空地吗?把那些桌椅搬过来一套,我就在门口看看好了,这样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龟奴:“……”
你想进来就悄悄的进来算了,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岂不是谁都能看到?
而且他们听香榭在盛京也是有头有脸的花楼,背后牵扯着大人物,凭什么任这么个小哥儿摆……布……
龟奴的目光随着孟晚手中的一锭金子移动,不是十两白银,也不是百两银票,那可是金子啊!
孟晚把沉甸甸的一包金子砸在龟奴面前的桌子上,“你能不能管事?不能就去请能做主的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听香榭的几个妈妈和嬷嬷都来了。
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孟晚的金子不少,他们眼馋是真,但怀疑孟晚是来砸场子的嫌疑更大。
昨日和宋亭舟交谈过的嬷嬷明显比听澜楼里的两个妈妈地位更高,他站出来说道:“这位夫郎,咱们楼里的哥儿女娘只能在楼里跳舞接客,这是咱们听香榭的规矩,您就是一掷千金我们也不敢坏了东家的规矩,还请夫郎不要为难我们了。”
孟晚没说话,他把另一个荷包掏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沓银票,当着几个妈妈、嬷嬷、龟奴、听香榭外看热闹的百姓,一张一张的数,“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一千四百两,呀,怎么就带了这么点,雪生,你再回家取一千两银子过来。”
吞咽口水的声音接二连三,在场没有人看到这么多银票不心动的,青楼里的老爷们再挥金如土顶天也就五百两,多数还是记账,谁会真的带着千两银票逛青楼啊!
“那个,夫郎,您看这样成不成,我把咱们楼里的姑娘小哥儿都叫出来在院里给大家乐呵乐呵。几个头牌都给您叫到花船上舞乐,您也别在外面冻着,咱们上二楼,楼上有雅间还有酒菜,咱们保管给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几个妈妈挤眉弄眼的商量了几句,还是由刚才说话的嬷嬷出声说道。
孟晚把银票当扇子似的扇了两下,“也行吧,好酒好菜就免了,我不爱你们楼里的吃喝,把花生瓜子的往上端两盘就行,我们只待一阵,这功夫不长眼的人就别往里请了,免得污了我的眼。”
“欸!您里面请。”
有钱的是大爷,他们被迎进去的同时,三两个还在温柔乡里的客人被请了出去。
姑娘小哥儿们熬了大夜被迫上工,还要迎起虚假的笑容起来陪大人物,然后就见一位貌美夫郎再对她他们笑,接着一人给她他们发了两张银票和两个小金锞子,金锞子上头刻得是最常见的“福”字。
“辛苦诸位。”孟晚勾起的嘴角像是把人的魂都给勾去了,站在前头的六位头牌缓了一会儿才受宠若惊的欠身揖礼,“多谢哥哥……啊不,多谢夫郎。”
孟晚对她们并无轻视,认认真真的坐在楼上欣赏曼妙的舞姿与乐曲。
他没来过花楼,不知道是因为妈妈们叮嘱,还是听香榭本就风雅,那些舞女跳舞并没有什么暗示性的动作,反倒姿态优雅,跳起来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阿爹,我也要学她们跳舞!”阿砚两眼放光的说。
他在西梧府见得最多就是戏曲和杂耍,还没见过这么优雅的舞姿呢!
孟晚:“……”
宋亭舟:“……”
通儿缓解了两个大人的尴尬,“阿砚哥哥,她们跳的软绵绵的有什么好看啊?你和我爹学舞剑吧,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和他学。”
“剑怎么跳舞啊?”阿砚兴致缺缺,他还是更喜欢看那些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跳舞。
孟晚无语的看着阿砚怀里抱着侍女娟人,憧憬着自己上船跟舞娘学跳舞,实在忍无可忍的拿手肘捅了宋亭舟一下。
宋亭舟单手扶额,“明年开春天暖时,昭远的岳父会来上京,倒是咱们登门拜访一番,请他老人家教教阿砚和通儿。”
吴昭远岳父是江南大儒,学问自不用多说,重要的是为人严谨,德行刚正,正适合调教阿砚这样思维过于跳脱的孩子。
“头次感觉日子这么漫长,真想现在就把宋砚赶去进学。”孟晚惋惜,也就是阿砚年纪太小官学不收,私塾的质量又良莠不齐,不然早就给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