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刻刀"当啷"砸在八仙桌上。
他盯着雕花窗户上未完工的牡丹,心跳突然快得像擂鼓。
上次去医院,医生说胡好月胎位不正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此刻顾不上收拾满地木屑,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院门。
胡同里蒸腾着柏油融化的气息,罗有谅扯开嗓子喊:"四斤!"
声音撞在灰墙上又弹回来。
远处传来小车铃铛的急响,四斤揉着惺忪睡眼拐进巷口,车筐里还放着没吃完的火烧。
"谅哥,啥事这么急?"
话没说完,就见罗有谅抱着脸色苍白的胡好月跌跌撞撞跑来。
胡好月的额头抵在罗有谅肩头,冷汗浸透了他后背的蓝布衫。
罗有谅小心翼翼把她安置在后座,手掌始终护着她的后腰。
四斤开车的时候,绿有些不好走,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颠簸震得胡好月闷哼出声。
路边卖冰棍的小贩盯着疾驰而过的小车,木箱子里的冷气混着蝉鸣消散在滚烫的空气里。
医院走廊飘来消毒水的气味,胡好月被推进产房时,罗有谅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指腹轻轻擦去胡好月额角的汗珠。
产房的门重重合上,胡好月眸子暗沉。
候诊区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罗有谅在长椅前来回踱步,皮鞋跟叩击地面的声响混着产房里断断续续的呻吟。
宋小草数着墙上的挂钟,每过五分钟就起身张望。
“仙子,人我定住了,可是这小狐狸太小了,划不了形啊!”
产房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胡好月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火红的小狐狸,一脸慈爱的摸了好几下。
“我的狐狸崽子可真好看。”
人参娃娃:“……………………”
“仙子,请你抓住重点好吗?”
胡好月抬头看了它一眼,眸子里满是狡黠。
这可把福娃看得毛骨悚然。
“仙子,别……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呵呵!”
“你可以的,草木精华,你有。”
呵!呸!它就知道,这只老狐狸没安好心,果然,还是跑不掉。
咬了咬牙,挤出了一滴翠绿色的液体,滴入红色的小狐狸口中。
突然,一声清亮的啼哭刺破寂静,罗有谅猛地撞翻了旁边的铁椅,三步两步冲到产房门口。
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时,晨光正好穿透玻璃洒在婴儿皱巴巴的小脸上。
罗有谅颤抖着伸手,指尖触到那团温热的瞬间,手不受控地摸着襁褓里的孩子。
“我爱人怎么样了?”
他没抱孩子,神情有些紧张的朝着产房里看。
宋小草抹着眼泪凑过来,阳光映得她新添的白发发亮:"是个闺女,好月可真有福气。。。。。。"
看着跟小老头一样,不过就她闺女那长相,这小丫头以后也是顶顶的美。
小时候越丑,长大了就越好看,他们农村老人就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