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挲着下巴,想着这些根本不重要的事,半点都没有注意到,福地樱痴见我出现后,那骤然变化的、恶狠狠的表情和眼神。
……我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保持了一下不以物喜的超然B|格,给刚才电梯里的自己挽个尊。
“你这个复制品——!”
他目眶欲裂,极度愤怒之下,延长的剑身一击逼退社长,他整个人都朝我扑了过来。
消除异能力是他的毕生所求,他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人命、不在乎责任、不在乎大义,平生只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在我的胡搅蛮缠下,失败了。
那种人生理想功败垂成的破碎感可以想见。
如果他今天能带一个人同归于尽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我。
我还是很有这种自觉的。
所以,出来的瞬间,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书」力的白光从我的掌心蔓延而出,如绷带一般,紧紧地缠绕在福地樱痴的刀身上。
绷带和宰服绝配哦!
我一把拉过他的武器,逼着他靠近我,极短的一个呼吸内,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将他踹飞出去。
不用怀疑,他没有躲开。
或许,这把特殊的「神刀·雨御前」给几秒之前的福地樱痴发出了警告,但现在的情况对于福地樱痴来说,难道还有要谨慎斟酌的必要吗?
他不是要和我战斗,他只是要冲我发泄情绪。
我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断定,他不会躲,他甚至不会通过「神刀·雨御前」给过去几秒的自己发送警告——即使发送了,此刻的他无法再去思考。
战斗最忌讳的就是情绪主导。
要是像我这样类型的逗比也就罢了,福地樱痴是剑士,剑士的心乱了,刀也就握不稳了。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甚至在地面留下一长条拖痕。原本矍铄的精神萎靡着,直白后的无能狂怒根本就支撑不起他先前的精神状态。
白发都显得灰败起来。
颇有一种我暴打老年(逼)人(登)的既视感。
我愧疚了那么零点零一秒。
但,是他先搞事的。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表达愤怒,只能掏出那本代表了我和他交易的「书」,疯魔一般地用怀刀疯狂地破坏。
福地樱痴的「神刀·雨御前」不是凡刀,那把怀刀可能也有某些特殊效果。
否则,他怎么能那样轻易地把「书」的本体捅|烂成那个样子。
即使那个本子已经不能被称为「书」,即使那些支撑着它特殊效果的力量,已经全部被我收入囊中——可,过去无数个日夜受到那样纯粹力量滋养,那个本子也不该是一般武器能够轻易破坏的。
其他人大概是也意识到了这点,「书」是不会被这样轻易破坏的。
换而言之,被这样破坏了的,也就不是真正的「书」。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破坏这个本子没有一点意义。
可只有福地樱痴,他还在重复着那个动作。
不知为什么,我原本是准备了不少嘲讽的话,打算狠狠地来一波打脸行为的。
但,当我真正看到眼前的画面、看到福地樱痴这副模样的时候,却只觉得一阵空虚、大脑恍惚,脸色也完全不像我自己想的那样愉悦。
谈不上不忍或是恻隐,只是觉得,如果刚才失败的是我,我不会也无能狂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