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瞳孔骤缩,浑身猛地一颤:“……是你们揭发的我?”
“不然呢?”宇文畴眯起眼睛,目光如毒蛇,“难不成你真以为,你那点伎俩能骗过所有人?像你这种两边都想讨好的墙头草,根本不可能成事!”
说罢,他啐了一口,重重甩下车帘:“走!”
马车缓缓离去。
赵晏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竟挣扎着从垃圾堆中爬起,踉跄追出几步。
“停下!你说清楚……你说清楚!”
可他伤势太重,没几步就重重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周围零星几个百姓纷纷避让,以为是个发了疯的乞丐。
赵晏徒劳地伸出手,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真相竟是这样……
不是许靖央告的密!从来都不是她!
是他自己心虚慌张,遭西越暗中揭发,却将这一切归咎于她!
就因这一个错误的恨,他步步走错,最终万劫不复!
“啊——!!!”赵晏崩溃呼嚎,无力地手拍打自己的头,可所有动作都是软绵绵的。
极致的悔恨与崩溃如利刃般,狠狠地刺着他的心。
最终,赵晏瘫倒在地,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为什么临死前让他知道真相,他宁愿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至少,他心里能好受些。
可他现在全然接受不了,东躲西藏的下场,竟是他自己亲手促成。
赵晏悔的将牙龈都咬出了血。
傍晚,寒风呼啸,周围行人少了许多。
有两个身影靠近一动不动的赵晏,将他抬起来,连忙跑过两条小巷,塞进了马车里。
马车内,赵曦看见奄奄一息的哥哥,吓得大吃一惊。
“哥,你怎么了!”
赵晏尚存最后一丝气息,却无力动弹。
那两个身影,自然是他培养的心腹铁面人。
“督军,这是您之前准备好的行囊和钱财。”铁面人将东西送进来,“卑职等人不能护送您了,就此保重!”
赵晏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他也怕北梁卸磨杀驴,故而随时准备带着妹妹隐姓埋名地离去。
折腾了这么久,他忽然很想回到大燕的京城,见一见父亲。
赵晏抬起手,两个铁面人便让车夫驾车离去。
“哥,我们到底去哪儿?”
“先藏起来,等大战平定,我们悄无声息地回大燕。”赵晏虚弱地说罢,剧烈咳嗽,更多的血顺着嘴角溢出。
他活不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