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还等着他回答,
呼延信顿了顿,
“阿爹说了,开春了斩首,剁成肉酱,喂狗。”
“你会不会舍不得?”
“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他对我的好本就有目的,我舍不得他做过的事便能一笔勾销吗?”
“所以咯,我舍不得也没什么用,养父母若是不和我为敌也就罢了,但若是他们有意和我为难,难道还伸长脖子给人砍吗?”
穆九倾嗤笑了一声,但更像是自嘲。
“我纵然功夫废了,脾气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
呼延信心中点了点头。
如是便好,他一个北蛮野人到了京城都能闻到那波谲云诡的阴谋味道,眼下不是她重情义的时候。
不怕她绝情,就怕她不够绝情。
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问你话老实回答便是了,何必要挑我的伤疤?死丫头。”
“你盯着我不痛快的点戳,我干嘛给你舒坦?”
穆九倾嘴硬,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谁也不让着谁。
但到最后,心里那点郁郁寡欢的愁闷倒在拌嘴过程中减退不少。
一顿饭功夫,马停在了北郊义庄的大门前。
表面一片平静,但就像表面结冰的寒潭,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逼命的威胁从层下破冰而出。
“都安排妥当了?”
穆九倾看向义庄,最后问了一遍。
“妥了。”
“那走吧,去会会。”
穆九倾下马,步子有些机械但不见迟疑地往前移动着。
风神一族和南宫毅原来一早便是认得的。
加上最近接二连三知道的讯息,穆九倾心里俨然已经明了一切。
齐氏不喜欢她应当是为了穆初阳,但就算不说私人恩怨,只怕终究是要兵戎相见。
义庄大门紧紧闭锁,敲了三记无人应答。
若非呼延信来过,大概真以为内里无人。
好巧不巧,当初拿到宫殿密道地图后穆九倾才知,左侧大门的拉环乃是机关,扯三下,门便会自动开了,从里面栓起来也不顶用。
于是扯了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