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问了很多,温言默默说,“我是偷偷回来的,不想给你添麻烦。”
“那先进去说。”李理立马道。
小楼内部装饰得格外清雅,高大的银杨在落地窗后晃动着嫩枝,温言潜意识选择在这片充满生机的沙发角坐下。
“需要先休息一下吗。”李理端来橙汁。
“不了,我把东西交给你马上就回去。”温言摇摇头,微微松弛的肩膀暴露出连日赶路无法掩藏的疲惫。
“虽然不知道这几年您过得怎么样,但请一定注意安全,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会的。”温言握着橙汁柔声说,“都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除了工作忙其他都还好。”李理环顾着客厅吐槽,“家就是酒店,晚上回来睡几个小时洗个澡又去公司,天天两点一线。”
“之前听你说在研究人工腺体,成果好吗?”
“唉,当初进这家公司就是为了突破人工腺体的神经损伤和功能重建的壁垒。”李理愁云惨淡地说,“就我们公司还属于前沿的生物科技类型,这五年给我们团队投入数百亿的科研经费却一点进展没有,现在腺体出问题的病人那么多,真是一点治疗办法都没有。”
“慢慢来,不着急。”温言释然一笑。
“没关系啦。”李理回到正题,“倒是您要让我保管什么东西?”
温言把没动过的橙汁放回桌面,低了点头,双手绕到后颈摘出一条璀璨夺目的钥匙形状的钻石项链,“就是这个。”
两月前李理收到温言加密通讯,问他是否方便帮忙保管一件物品……就项链本身来看似乎未有特别之处,不过李理仍遵循在温家工作时的保密原则,不打探不好奇,接过问道:“具体给谁呢?”
温言顿了顿:“梁世京的5岁儿子。”
“什么?!”李理霎时扶住眼镜。
“提前交给管理家族办公室的那群人我不放心。”温言说,“等他18岁的时候会有专人联系你提取,所以在此之前想麻烦你替我保管。”
“您跟他是?”李理艰涩地问。
“他也是我儿子。”温言垂下眼帘,哀伤地说。
“天……五岁?您跟梁首席怎么会……”
“你知道当年我父亲对梁世京做的那些事,其实当年我也做过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温言语焉不详地解释,“至于孩子,不知道梁世京对他好不好,我也……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留给他。”
受《特别保护法》要求,首席行政执行官家属的照片、信息状况都属于高度机密,所以温言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也找不到对孩子合适的称呼。这条钻石项链是打开自由港最高级别的保险室的钥匙,里面保存着温家数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包含信托基金、大量现金、成吨黄金、最高军事级别的配套安保,还有些不起眼的不动产、古董艺术品,以及源源不断产生利益的众多运河管理权……
尽管梁家门庭更加赫奕,但这是温言全部。
李理默默消化完事实:“您放心,我一定会妥善保管。”
“谢谢你。”温言旋即起身,肩膀后背笼罩在那片绿意盎然的生机里,双眸带着细碎的柔光,“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健康快乐。”
从抵达到交付堪堪十五分钟,李理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没资格问,只能捡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如果到时候小少爷问是谁给的,您希望我怎么回答?”
客厅与大门连接着长廊,通透的天窗撒了些碎光在地板上,还有一些洒在温言没有回头的肩背。
“就说他是幸运儿吧。”
“要告诉梁首席吗?”
“千万不要。”温言立刻回绝,又慢吞吞地补充,“最不想知道我消息的人就是他。”话毕他拧开大门把手,甫一开门被阳光刺得眯起眼睛,再睁眼赫然看见几十道黑黢黢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