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个周末都回橡木湾住几天可以吗?”温言垂眸说,“或者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好不好。”
“你也回去吗?”梁望佑小声问。
“我送你回去,也会来接你。”温言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听说北边那片海建好了,我们选的小海獭都在那片海域生活很久了,要不明天就回去看看吧?”
“可是……”梁望佑支支吾吾了半天,“温言,你生气吗?”
“当然不会,你父亲对你很好,他很爱你,肯定也很想你。”
“那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梁望佑说,“老师说吵架没有关系,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只要互相道歉原谅对方就好了。”
温言嗯了声。
“父亲教过我一个成语,他说为难是身不由己的意思,父亲身不由己,父亲也很小气,可如果他向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温言又轻轻地嗯了声。
听到这句梁望佑突然从他怀里爬起来,恶狠狠地说,“那我明天就回去告诉他,让他不要那么爱面子!我可不怕他,我一定好好替你教育他!”
温言捂脸。
所以第二天一早梁望佑早早便起床,本来今天还是周四上学的日子,但温言给他请了一天假送他回去。
橡木湾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双扇大门前站着警卫队。这里的草坪永远青绿,蜿蜒漫长的车道一直延伸到橡木长廊。然而秋天、冬天早已过去,橡木荫也再度萌芽。
车子远远停下,温言扭脸说,“宝宝去吧。”
梁望佑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周末我们还要去看赛车比赛哦。”
“知道。”温言捏他脸蛋,“想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纪领事带着一干佣人已经走到了车前,梁望佑开门下去。温言紧接着启动车子,他怕尴尬,他不确定梁世京在不在家,怕纪领事邀请他进去坐坐,拒绝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只好离开。
回到家,温言就无所事事了。
现在是早晨九点,按照惯例他应该才把梁望佑送到学校返家,这时他会去看一看冰箱有哪些菜,中午可以给梁望佑做什么好吃的。如果没有的话他会去小区外面的超市逛一圈,这样时间就差不多可以做午饭了。他今天并不需要做两人份的午餐,冰箱里有之前他和梁望佑一起包的小馄饨,午餐实在不用考虑。家门口的路灯物业已经修好了,噢对,今天的插瓶花还未修剪。
还有事可以做……
温言抱着一大束未拆封的泡泡玫瑰和尤加利来到开放式的廊下,耐心修剪起多余的枝叶。他静静坐在木椅上,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画。
头顶西梅树正在怒放,一阵微风扫过便会有几片小小的花瓣飘落。淡淡的暖阳打在他身上,乌黑秀丽的发梢尽数染成浅栗色,皮肤似乎都变得透明起来,于是显得脸颊更加红润。修长细白的手指拿着长长的绿枝,偶尔插进瓶中,偶尔再修剪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温言察觉到后背有一道视线。他深深地呼吸了好几下,闻到空气中只有浅淡的花香后又等了会儿才回头。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等,或者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站在雕花铁门外的人是宋廷。
“看你剪得认真就没说话。”宋廷端着一个特别漂亮的水果碗说,里面装的是花花绿绿的小浆果。
温言无声看着他,没说话。
“覆盆子和樱桃很甜,要不要尝尝?”宋廷微微翘起嘴角,轻声道。
隔了好几秒温言才放下剪刀,慢慢走到门口。
宋廷又问:“怎么了?”
“没事。”温言笑容淡淡开了门,“麻烦你亲自送上门。”
“好生疏的邻居。”宋廷调侃道,“听我母亲说你也常常给她送水果,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一年该替她说多少次谢谢。”
温言:“林阿姨帮我很多,后院里的花全靠她教我施肥。”
“退休后她就爱侍弄一些花花草草,要是闲下来她又得跑回学校当导师,多亏还有温先生你跟她志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