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廊里静悄悄的,人不算多,何序在三楼的神经科一诊室。
就像一片软绵绵的羽毛轻轻扫过。
裴南澈把玩着他办公桌上的一只摆件,又想到了什么。
“那只是一种形容,”江领猜到他在琢磨什么,直截了当打断了他,“我跟杜思铭是非常清白的朋友关系,而且,”他加重了语气,“除了婴幼儿时期,我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赤身过。”
就让这个角色错位的美丽误会一直延续下去。
何序张了张嘴,眼里顿时流露出歉意:“对不起,真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之前看到裴南澈这个名字我没敢想,想不到真的是你,小澈。”
“除了我~”裴南澈接了句带着小得意的话,嘴角快要扬到天上了,不过很快又叹了口气,说,“我脑子里关于你光着的记忆也所剩无几了,早知道该拍下来一些的……”
裴南澈愣在原地,江领也怔住了。
“还有一件事,我的药快吃完了。”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效果,但不多,想起来的事情就那么一捏捏。”
“江总,”敲门声伴随着清润的嗓音响起,江领抬头时正看到裴南澈从门缝里探过半个身子,怀里煞有介事地抱了只笔记本,“您这会有空吗,跟您汇报下下个月工作计划。”
江领抿了抿嘴,迟疑了片刻,“杜思铭推荐了一位医生,叫何序,下周回国,他在治疗创伤性记忆障碍方面比较有经验。”
他刻意加重了“老婆”二字的读音,江领也听出来了,微微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沉下声,转开目光看着窗外斜斜切进窗台的阳光,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之前有句话说得很对,他失忆是他的事,我对他的想法和心思,是我的事。”
江领只好沉下心吃饭,裴南澈坐在桌对面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
裴南澈的眼里浮起一丝茫然,手指无意识蜷了蜷。
“行,”裴南澈点点头,“那就去找他看看,不过……”他嘶了一声,指节抵在太阳穴揉了揉,“何序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那个何序什么时候回国。”他垂下眼睫问道。
“嗯主要任务就是,”裴南澈眨眨眼,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擦过江领的耳廓,“跟江总调情,行不行?”
江领带裴南澈再次来到国际医院。
“啊,那再不吃就更凉了,快吃吧快吃吧。”
裴南澈会心一笑,快步走进来,顺手把门带上,锁了一道。
“裴。南。澈。”江领沉声警告他。
他的眼睛烁亮烁亮,睫毛微微颤动,掌心沁出一层湿热的汗,血液奔流着往头顶上涌。
“我爸说他这个学生在治疗创伤性记忆障碍方面很有经验,也有不少成功案例,建议你带裴南澈去找他看。”
他今天穿了白衬衫,黑西裤,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若隐若现的锁骨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整个人清爽又生动。
裴南澈看着江领的脸,觉得他好像突然就严肃起来了。可能江领还是希望他把他们之前那些美好的回忆想起来吧。
他明白杜思铭的意思,之前他巴不得裴南澈立刻马上恢复记忆,认清自己的身份,跟他划清界限,搬离他的家。
江领正喝汤,听他这么一问差点喷了,他是真的不想在吃饭时谈论排泄物以及X器官,但看到裴南澈扑扇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又不忍心不满足他的好奇。
裴南澈挑了挑眉:“想是想,毕竟那些都是活过的印记,但我想就能恢复吗?哪有那么容易啊。”
裴南澈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声音,这张脸他好像确实有些印象,目光再落到对方胸前的金属名牌:何序。
杜思铭笑着哦了一声,默了片刻他也换了个话题:“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我爸之前有个得意门生,神经科的高材生,叫何序,近期要回国了,跟这家国际医院共同完成一个临床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