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纪曈小臂无意识贴着宋枕书,像幼鸟依偎,“你真的不出去了吗?”
宋枕书心口一软:“暂时没计划。”
宋枕书以前是不相信人会在一瞬间产生巨变的。
时间往回倒两个月,那时候他的计划是回安京过个早年,过完年,避开天寒地冻的二月,去西班牙塞维利亚老城转角咖啡馆吃个油条蘸热巧克力,或者去南法赶个柠檬节的芒通。
可现在,他却坐在这里吃外甥给他夹的黑松露红烧肉。
宋枕书不知道哪个更有所谓的“意义”,但起码现在他想留在这里。
“别呀,小舅,”表姐说,“你不知道,我同学可爱看你满地球跑的朋友圈了,说你优雅又强大,每次看到都是wooowee!”
宋枕书:“拿我当乐子人观察生物多样性了是吧?”
表姐:“哪能啊,这叫艺术共赏。”
“除了小舅照片,偶尔也给她们看曈曈的照片,她们也爱看。”
“说曈曈和你长得像。”
“但看你照片的时候,他们是‘wooowee’,看曈曈照片的时候,是‘hooolybebe’!”
“说你优雅,说曈曈是‘艺术品’。”
纪老爷子:“艺术品?什么意思?”
“就是好看的意思,还有学姐学妹找我要曈曈的微信,我都没给,”说到这,表姐抬手支在餐桌上,看向纪曈,“说真的,曈曈,我一朋友的妹妹就你们学校隔壁上学,也是大一,我看你们俩各方面都挺合适的,要不要……”
“不要。”
“没让你们谈恋爱,认识一下当交个朋友也行,我觉得……”
“不行,”纪曈喝了一口汤,平静掷下炸|弹,“我有对象了,在谈,感情很稳定,以后要结婚的。”
“砰”,宋枕书陶瓷勺掉回碗里。
全桌人看向纪曈的位置,连厨房动静都消失。
纪元峰第一个回神,震惊到仿佛被雷劈过:“什、什么时候谈的?”
纪曈:“大概两个月吧。”
桌上:“……”
别人谈两年都不敢说要结婚,你谈两个月就说要结婚了?
“是同学?”纪老爷子问。
“嗯。”
“…挺好的,”纪元峰扒了一勺松子烩南瓜给儿子,“认识也才一个多学期,不急,先交往着。”
“没,认识三年了。”
“不是同学吗?怎么又认识三年了?”
纪曈:“是高中同学。”
三月的天,春寒料峭,纪元峰硬是流了一滴汗,一味地说“挺好”。
“妈妈知道吗?”纪元峰又问。
纪曈摇头,放下碗:“爸爸,刚好爷爷奶奶和姑姑叔叔都在,我想说一件事。”
宋枕书一下按住纪曈在桌面下的手,摇头。
纪曈却在小舅舅手背上拍了两下,示意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