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公寓西门停下,纪曈飞快解开安全带,拉开门柄下车:“谢谢师——”
“傅”字还没说完,手腕忽地被人抓住。
那人力道很大。
纪曈猛地一转头,眼里满是错愕。
顾临阖了阖眼,将纪曈冰凉的手拢进掌心,俯身对着出租车师傅说完那句“谢谢”,关门,牵着纪曈往小区走。
两人连穿着都很像。
纪曈里头是睡衣,顾临里头也是睡衣。
顾临穿得甚至比纪曈还要单薄,像是比纪曈还要匆忙地跑出来。
两人穿过小区小径,走进公寓楼,坐上电梯,到达21楼。
廊道自动感应灯亮了又暗,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顾临指纹解锁,门应声而开。
进屋,关门。
顾临绷着的后脊终于一点一点卸下力来,可牵着纪曈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顾临慢慢转过身,他喉咙压着,正要开口——
“顾临。”纪曈倏地抬手,打断顾临所有未出口的话。
纪曈紧紧抓住顾临肩颈处的衣服。
他后背贴着木门。
耳边就是那个招财猫的铜门铃。
纪曈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开口。
“你亲我一下。”
“现在就亲。”
理智,磊落,谨小慎微,耐心,等待,一切被顾临奉作圭臬的法度,全在这句“亲我一下”的蛊惑中,被侵吞殆尽。
爱欲占据上风,顷刻剿杀所有。
顾临再也等不了,他伸手,带着近乎强迫意味的力道,扣着纪曈下巴抬起来,像头要咬断猎物喉管的食肉野兽,低头吻下去。
呼吸交融的瞬间,纪曈浑身都是麻的。
全身骨骼似乎都在碰撞,心脏剧烈跳着,像经历了一场盛大的迁徙。
从生命的旱季来到一片全新的栖息地。
那里生生不息。
纪曈抓在顾临肩颈上的手绷得越发紧,脑海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不是顾临亲得好凶。
不是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而是——
太好了,我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