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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 往事有多美（第2页）

杨艺的声音很轻，但却句句砸在陆潮心上，“我们不就是这样分开的吗？”

他和杨艺的事情，过去快有10年了。

当时他和杨艺住得近，街头巷尾的，关系近，八卦也近，他妈妈给富商做情人的事人尽皆知。

一开始邻居们都说可怜了他这么个好孩子，后来他和杨艺接吻的照片传得沸沸扬扬，邻居们又说不愧是他妈的好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个年代流行下跪出柜，他和杨艺在奶奶家门口跪了至少6个小时，奶奶心疼他们，红着眼睛放他们进屋，此后就拿他当亲孙子疼着。

至于他妈那边…那边的争斗可比他这里水深火热得多，他妈根本没鸟他这回事儿。

只是渐渐的，同学大多都远离了他们，他们并行路过之处必有议论。

那时候的环境对同性恋并不友好，其实现在也如此，网络环境和现实环境终归是两码事，把他们的事拿到现在，结果也不一定有多好。

同学们开始拿他们两个作乐，从限制级电影上截取来的画面，拙劣地换成他们两个人的头，画面丑陋又恶心。

杨艺身量比他小很多，于是被当成了“女方”，被辱骂成人妖，娘娘腔，承受了比他要多许多倍的恶意。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被开黄腔，被动手动脚，就好像同性恋里的下位有多见不得人一样。

可事实上他们两个当时都小，什么都没做过。

他们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接触“性”，就是从对方被p的肮脏不堪的造谣图里。

他们那时候都太小了，没有能力保护对方，陆潮的反抗也只能是暴力，他陷入了“打回去、受处分、名声变得更差”的死循环，杨艺也在伤害和无力中变得沉默寡言。

一直到高中毕业，他们远离了小城镇的愚昧，耳根子和眼珠子都清净了。

讽刺的是，共患难的两个人并没有修成正果，一起对抗身边恶意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能和对方在一起一辈子，夜里互相拥抱着取暖，小声约定未来。

可当生活渐渐平淡，陆潮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到疤也不剩，杨艺心里的伤口也被新的生活所取代。

他们真正地开始长大，有了真正独立的思想和人格，当他们各自对未来的期许和迈出的脚步不再同方向时，才恍然意识到，那年一起窝在漆黑被窝里汲取安全感的两人，已经走得足够遥远。

他们分手那天，杨艺是这样问的。

“陆潮，你是喜欢我，还是觉得太对不起我，所以应该喜欢我？”

分手是杨艺提出的。

“陆潮，别有负担，因为我也同样对你淡了。”

陆潮没有多么伤心，就只是有些空落落，“原来爱情真有保质期啊。”

原来那么深刻也能变淡，原来誓言的有效期只有当下那一瞬间，他们谁都不能怪谁，爱就是如此，瞬息万变。

*

“我们不就是这样分开的吗？”杨艺回头继续往前走，“爱要纯粹一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