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给我做了一件喜服,怎么不见你把它送给我?”
戴珺的脚步一顿:“你想要看看它么?”
“当然啦,给我做的,就是我的。”
他的心又开始雀跃。
那件喜服本身已经无可挑剔,真要拿到她面前又觉得还不够:“还想让人再添一些东西上去,改好了我取回给你。”
可怜两位年轻人谈情说爱总在正事的缝隙里实现。
第二天刚有空,顾衍誉就带着他去见那位神秘的秦大侠。
“秦绝这些日子,除了盯着聂泓景,在忙的就是这个。谁也想不到,我爹将人绑来之后,会把他藏在一个寻常农户家里。”
来的路上顾衍誉跟他提起这段旧事。
聂泓景比他哥小了十多岁,又是当今太后在行宫所生,关于他的身世一直都有传闻,说他或许并非太后所出。
微妙的是聂弘盛对这个传闻的态度,从未因此惩戒过传言之人,只当没听到,但对这个弟弟呢,一直以来又表现得亲厚,似乎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兄长。
顾衍誉:“根据秦大侠的说法,聂泓景的身世其实没问题,我猜今上这样做是因为他本就不希望有这么一个弟弟。”
这些事戴珺自然有所耳闻。当今太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得宠,即便在生下聂弘盛之后也没有改善。聂弘盛不是一个会讨先皇欢心的皇子,他的母亲未能母凭子贵。
随年岁日长,聂弘盛的抱负渐渐藏不住,他的母亲却怕他年纪气盛去挑战世家的权益会祸及自己,所以这对母子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聂弘盛十四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在行宫伴驾时再次有孕,刚诊出这个孩子的存在,她就被封了妃。
她有了新的孩子,看起来也有了跟聂弘盛无关的前途。
马车里,顾衍誉倏然凑近戴珺:“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个传言出自太后自己?”
见戴珺发愣,顾衍誉解释:“宫里那位少年时候是不是脾气就有点古怪?一旦这个弟弟顺利出生,他自母亲那里能得到的爱和助力就会更少。那时,他已经是个很有些本事的少年人了。太后或许察觉了什么,所以编了个谎话,让偏激的长子能容得下这个弟弟,也不破坏本来就不大好的母子关系。反正那一年,她更多时间在行宫,孩子是不是她亲生,还不是由她去说。”
戴珺拉回神智。
这个号称从不跟人共乘马车的姑娘,上来就再自然不过贴着他坐下了。顾衍誉自己完全没察觉什么不对,毫无扰乱人心的自觉,并不知道身边的人走神片刻,又思及昨夜那个神魂颠倒的梦。
“生下今上之后,太后当时依然只是一个嫔,并不得先皇重视。先皇对她态度的转变,是从一起去了行宫开始的。”他说。
“拼上秦大侠的故事,这一切就说得通了。”顾衍誉把住他的小臂,说话时眼中发亮。
戴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