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大要租铺子,又开口问他们要了,他们是一块钱都没私藏,当即就把兜里给掏干净了。
尤利民清点了一下,还差几百块钱的缺口,不过他脖子上还有一根挺粗的金项链,加在一起的话,应该是够了。
就是不知道黄哥的这个亲戚好不好说话,愿不愿让他先用金项链当抵押,等他回头把手里的蘑菇和衣裳卖出去后再给对方补上差额。
拿着自己和兄弟们所有的家底,尤利民单独捡了一袋子干蘑菇,带着郑老七和癞子开着大货车跟在黄哥的小货车屁。股后面往他那位亲戚家去了。
黄哥这位亲戚的家就在东澜老街不远处的街区,是以前的老房子。
来的路上,尤利民就接着闲聊的功夫蹭上了黄哥的车,在半路上他也听对方说了不少这位亲戚的情况。
总之这位就是他们黄氏族内顶顶显赫的主脉,从宋朝他们黄氏一族迁到这边开始,就一直是族内的领头羊,因为之前积极抗倭,就是那几十年清算的时候,虽然成分不太好,但也没遭太大的罪,后面动乱结束后,公家还把他们的祖屋还给了他们,连着铺子也还了好几间。
靠着这份家产,虽然回不到以前的荣光,但也是能在家躺着就吃喝不愁了。
也因为尤利民在路上听了黄哥这位亲戚不少的风光往事,等他可是真的在老旧的老宅子里见到对方后,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干瘦矮小的老头。
进屋后黄哥恭恭敬敬地朝对方一鞠躬后才说明了来意:“大阿公,这位尤老弟想租你老街的那间铺子,我带他来问问是什么章程。”
尤利民十分有眼力见的把手里拎着的一包蘑菇放到了老人身旁:“阿公好,这是我从山里手来的山货,不值几个钱,权当晚辈我的一点心意。”
黄阿公坐在摇椅上,连屁。股都没抬一下,老神在在地端起一旁矮几上的茶杯浅呷了两口:“没什么章程,就是两千块钱一个月,还有就是做生意买那些乌糟糟的东西,把我的铺子弄得脏兮兮的,他要能接受,我就带他去看铺子。”
尤利民自然是连忙保证道:“我就卖干货和衣裳绝对不会把您的铺子弄乱的。”
黄阿公抬头认真地打量了尤利民好一会儿后,才慢悠悠地起身回房间取了铺子的钥匙。
东澜老街真不愧被称为小港城,街上的人流多到尤利民他们的货车都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路口。
老街街面不是太宽,街两旁的铺子相隔也不是太远,怕尤利民不懂,黄哥还给他解释了一番:“这都是明清时的老建筑了,这街面以前能让四辆马车并排跑,过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就是这游客一多,摩肩接踵的,你的货车就是挤进来也没地方停。”
怕尤利民觉得麻烦,黄哥还不忘安抚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大阿公的铺子就在前面,十七号,离街口不远,平常你铺子里上下货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十七号商铺夹在电器店和绸缎铺子之间,要不是亲眼看到了,尤利民还真不敢相信现在还有人在房租这么贵的地段,买绸缎布料、手帕和衣裳的。
黄哥察觉到了尤利民的视线落在隔壁的绸缎铺子后,笑着解释道:“人家祖上是给宫里的贵人做衣裳的,自家的铺子,没舍得往外租,自家收拾了出来重新做起了老本行,我们本地人都爱在他家做衣裳,不管是中山装还是唐装、旗袍,他家量体裁身做出来的,就是比外面买的穿着精神、服帖。”
尤利民收回视线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想着要是隔壁的衣裳真的好,回头等他卖完货挣到钱了,也给自家媳妇买上两件,等她生完孩子后就能立刻穿上美美的新衣裳。
老街的商铺都是木门,里面是木门,外面还有一层可以拆卸的木板,黄阿公年纪打大,尤利民和郑老七他们都不用他动手,就赶在他之前搬开了木板摞到一旁。
黄阿公用手里细长的黄铜钥匙打开了门锁,随着锁芯转动时发出的“咔嗒”声,这间价值不菲的商铺,总算是在尤利民他们面前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铺子不是特别宽,进深大概十米,门脸大概能有个八米宽,上一任租户可能刚搬走,墙角堆着几块木板。
黄阿公在铺子里四处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破损后,才回头对尤利民说道:“这铺子的上一个租户是卖海鲜,你说你是卖干货的是吧?说来也是有缘,这铺子在建国之前就是粮铺。”
只不过干海鲜的利润有限,这边的游客数量再多,在低廉的单价下,上一任租户刨开房租人工后,这一两个月里也没赚到多少钱,当即就改变了思路,改去农贸市场里租铺子了。
黄阿公不缺钱,他上了年纪,也不想隔三差五地跑一趟了,所以这次才加了个半年起租的要求,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饶是深市的生意人多,光是一口气需要缴纳半年房租这一点,也能筛选掉不少人了,不然他这铺子也不会空上这几天。
尤利民从进店门开始,就已经在脑子里构思起了店内该怎么布置,这会儿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铺子很好,两千块钱一个月,我租了,一次性缴纳半年的房租也可以,不过我也有一点小条件,黄阿公你要能接受,我现在就交钱。”
黄阿公闻言挑了挑眉:“哦,你先说说。”
尤利民怕惹恼黄太公,也是在心里很是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深市身上带的钱不多,货也还没卖出去,我今天先给你一万块钱,剩下的两千块钱你通融我几天,等我把货卖出去后立刻就补给你,还有就是这铺子以后的租用权,我希望您能给我保证一下,只要半年之后我还想续租,你还得优先租给我。”